慕止衡离开后覃则休没在园外久留,踏上石阶信一就迎上来,他问:“人呢?”
信一回:“时小姐见过三爷后就去了祠堂。”
“祠堂?”覃则休略为意外,“闹脾气了吗?”
信一一愕,心说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在哄人,嘴上也没落下,“没有,跟三爷问安时礼数周全。”
简直和飙车时的猛劲判若两人。
信一又补充,“三爷让时小姐今晚留宿她没拒绝,大概率不会走了。”
覃则休随口应了声,脚步已经朝祠堂方向而去。
覃家的祠堂位置设立于,穿过门厅进入外廊再到庭院,往前步行五十余米到另一侧的外廊,分割左厢和右厢的中堂之后。位置相对隐秘,对覃园地形不了解尤其是初来乍到的人来说,辨认清路线并不容易。
到达祠堂,覃则休并未及时进屋,而是站在门口通过大敞的木门看清里面的景象。跪立于祖辈牌位前的女子上身板正,手里捏着三根燃上的香正拱手有条不紊的叩拜,而纳瓦立于她侧后方一个身位的位置同样叩拜拱手礼。
待一系列礼仪完成,纳瓦上前接过时艾手里的香一并插入香坛中,再等待数秒后等时艾把手替给他才把人扶站起来。
时艾转过身,与站在门槛外的覃则休四目相对,两人均无过多表情,屋内的人朝门口走,门外的人侧身给出来的人让道。
中式堂屋门槛高,覃则休等时艾快走到门口时递出手臂,可时艾只垂眸瞥了一眼,兀自扶住门框跨了出去,相当不给面子。
信一属实没看过覃则休吃瘪的样子,碍于身份哪个女人敢无理对待小爷,就算是九小姐,能“享受”她这种待遇的也只会是宁少爷。
覃则休耐着性子轻哂一笑,叫住无视他的女子,“时艾——”
时艾停步未动,也不转身看叫住他的人。
覃则休长腿几步走到时艾身侧,示意信一带纳瓦先回避。
纳瓦护主心切自然不会留时艾一人,但时艾默许了覃则休的安排,纳瓦便不再强行留下。
石板路就算定期有人清扫也避免不了缝隙中的青苔,昨夜下过雨,今日又不是艳阳天,路面相对比较滑。时艾的平底鞋不防滑,踩出第一步时就险些没站稳,好在核心力量足够才稳住身子没摔倒。
覃则休再次把手臂递过去,时艾照样无动于衷,冷冷瞥他一眼,“献殷勤就算了,没有你,栽倒了我也会自己爬起来。”
“偶尔接受他人的善意没什么不好。”覃则休无奈笑了下,收回手臂。
时艾这才转过身正对他,时艾个子很高,但在覃则休面前还是要仰头,视线由下往上,“可你是覃则休,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是吗?”
覃则休对时艾字正腔圆的咬字有些许新奇,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她从小生长在国外,能延续中文传统的家族已少之又少,何况她的发音比音标还准,就是不算自然。
“哦?”覃则休扬起眉梢,“这么说你调查过我?”
“是。”时艾直视他,“我爸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定下一门婚约,甚至留下的遗言也是让我回国结婚,我总要查清楚这个要成为我未婚夫的人够不够资格。”
覃则休上前逼近一步,“请问现在你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