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岑恕很有可能三年前就知晓喻染的身份,这不可能,不对,先不管他以何种途径得知,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岑恕的身份就相当可疑了。”栾夏前言不搭后语,可这个逻辑林昭能懂。
“我知道该怎么查了!”栾夏语气莫名兴奋起来,“查三十多年前的绑架案入手难,但查三年前的油画交易可没那么难,置办手续都有银行往来记录,再说岑恕总不可能让喻染就读的百年名校倒闭关门吧。”
和栾夏的开朗不同的是林昭的神情,他说出自己的担忧,“只是鲲鹏派会没着手调查过岑恕吗?”
栾夏脸上的笑倏地收住,扫兴地瞪了林昭一眼,可这个问题不多余,“覃则休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蓄意接近喻染的人,鲲鹏派之后还有柏氏,如果连动用柏氏的资源都没能查出岑恕的身份,或者调查到的结果是岑恕身家清白,那又断了我们的后路。”
“慕总说可疑就是可疑!”
“喻染说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
林昭和栾夏两个人像是非要争个输赢似的一前一后拥护一个。
“小栾总,您不是最怕喻小姐了嘛,怎么还对她的质疑深信不疑呢?”林昭属实好奇,不耻下问。
栾夏脸皮犹如铜墙铁壁,理直气壮道:“怕归怕,但不耽误喻染她聪明啊,就她那个脑子那个智商,哪次有她失算猜错的时候。”
林昭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一想到喻染每次打乱慕止衡的计划表情就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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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亿瀚大酒店,车厢内空旷一阵后喻染突然开口问:“怎么不跟栾夏说实话?”
慕止衡对喻染没有隐瞒,“我看岑恕眼熟,不是因为他跟我像。”
喻染微讶,看着他冷峻的侧脸,伸手牵住他的手,“你已经百分百确定岑恕不是慕止辛了?”
“他不是。”慕止衡给的答案很肯定。
“栾夏了解你的过去,而你和他有交集是从大学开始的,参与你们大学时光的还有另一个人。”
喻染一步步推理出实情,“从栾夏的言行中不难猜到他对你和律画的事知道的并不全面,要么你有意瞒他,但按照你们的交情没这个必要。所以能让你多此一举的原因只剩下……你不想把你和律画的真实关系声张,或者说你想让大家潜移默化的误会,包括栾夏在内。”
“在校期间你和栾夏形影不离,外人认为以你对栾夏的信任程度定不会有事隐瞒他,他们应该觉得栾夏对你的事无所不知,所以连栾夏都宣称你和律画是一对的话,有些事就可以欲盖弥彰的误会下去。”
慕止衡会心一笑,问:“幺幺,你是不是早猜到了?”
如今仔细回想,喻染似乎对他和律画这段关系感兴趣的不多,他尝试问过她的想法,她都表现出不甚在意的样子,所以是他无意间给了可供她猜测的提示。
喻染轻悠悠道:“我没把律画当对手。”
没把后半截话说出口已经给足体面,但慕止衡替她说了,“你不会让任何女人成为你在感情里的对手,若不然你只会换一个男人,而不是和另一个女人去争同一个男人。,”
“呦呵,慕总现在这么了解我啊!”喻染上半身朝慕止衡倾过去,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一捏,“不错,奖励一下。”
“咳咳——”
西早被安排在商务车的最后一排,原本梁思姝的那辆跑车只够二人坐,有了时艾的加入还有不得不带的保镖,出门前喻染临时决定要换辆商务车,没想到这还给慕止衡行了方便。
慕止衡扶住喻染肩头让她身子坐直,神色沉肃,“律画带着目的接近我,就算喜欢也不纯粹,我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也不可能跟她,而你出现在‘任何人’前面。”
只有最后排的西早对此嗤之以鼻,还是那副不待见的态度,副驾的龙亟以及主驾的龙介都因这句直白的话有所触动,这句话最直接的澄清了慕止衡和律画过去的关系,更无疑是对喻染的告白。
他在告诉她,他从人到心都只属于她。
喻染一时竟失了语,耳根子没来由的一热,连带着语气都夹杂了娇嗔,“你别说了!”
慕止衡哑然失笑,难得见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又生出逗弄的心思,“实话也不能说?幺幺,我在向你倾诉爱……”
最后的“意”字被喻染强行塞了回去,她扑过去捂住慕止衡作乱的嘴,瞪圆的狐狸眼都变得温顺起来,伸出自认为锋利的爪子轻轻挠一下,“不许再说了。”
慕止衡喉间溢出声低笑,又被某人一瞪眼忍下去,拖长懒倦的音调,“还有你堂堂鲲鹏派九小姐害羞的时候?”
喻染离他很近,几乎气息交融,能将他若隐若现的酒窝看得清楚,这人真是又蛊又烦人,干脆摆烂承认道:“那我也是长了脸皮的,当然会害羞!”
这理直气壮的口气一如既往地符合喻染的性子,慕止衡原本碍于人多没打算在车内对她做亲密的举动,这会儿是真没忍住,谁叫他的幺幺招人疼呢。
慕止衡伸手搂住喻染,喻染本就前倾不稳的上半身就栽进他温厚的怀里,有力的长臂一只从她的右胳膊环到左胳膊,横在她的肩胛骨,另一手臂整条绕过她纤细的腰圈住,稍一带就与他的身体贴合无缝。
龙亟默默看向窗外,龙介目不斜视专注开车,只有西早差点咬碎了后槽牙,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亲密无间。
喻染脑袋在慕止衡怀里动了动,仰头看他的动作有些吃力,“所以你从大学起就没打算放过Rosenthal集团!”
慕止衡捞着喻染的后腰将人往上提,喻染很快便调整了姿势坐起,但慕止衡没松开她的想法,继续圈着她道:“当时我想不通慕培岩为何大费周章的派人监视我。”
“那你现在想通了吗?”像是随口一问,可喻染的这个问题让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