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静的树林此时四周响起零散的脚步声,看样子丧尸的数量并不多。不过目前的问题在于灌木太高,放眼望去视野中除了树还是树,即便有丧尸靠近我们也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它们具体在哪。
我右手端着枪,左手往后挥动。苏菲娅心领神会,她一把将霰弹枪甩到身后,然后双手抓着一只猪脚就开始往后拖。
我的枪没有背带,只能右手握着枪把,将枪托夹在自己腋下,然后左手拖着另一只猪脚后退。这只野猪并不算太大,但怎么也得有80多斤的样子,拖着走总归不是办法,看样子还是得扛着。
我俩扯着两只猪蹄还没来得及退几步,一只丧尸就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我一手扯着猪脚,一手举起手里的416抵在肩上,对准丧尸的脑袋扣下扳机。
并不标准的射击姿势换来的自然是不太准确的弹道,「嘭嘭嘭」的几声之后,我才从狭窄的机瞄中看到子弹穿过丧尸的脑袋,使得丧尸猛的后仰,一小部分脑袋竟然炸裂开来,随后碎肉飞溅,这只丧尸应声躺倒在地。
随后又有两只丧尸冲出灌木丛,我松开扯猪脚的手握住垂直握把,稳稳的瞄准并扣下扳机,其中一只丧尸在被子弹穿透身体后倒下,而另一只居然开始用S型走位完美的躲过了子弹的弹道。我朝着这只丧尸连开几枪都没有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个俯身又钻进了另一边的灌木丛。
苏菲娅扯猪腿的手停了下来,可能是担心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让他继续走,我跟着掩护。现在我们不能就此停下,一方面不知道丧尸是不是还有支援,另一方面我们的核心任务是把野猪和野菜运回去,除此之外的一切不必要的举措都是节外生枝。
丧尸在灌木丛中转移的「沙沙」声不绝于耳,我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开了两枪,不知道是打中了没有效果,还是压根就没打中,声音依旧在继续。
苏菲娅背着野菜和霰弹枪,双手用力的拖着猪脚一边查看树干上的记号一边往后走,只是记号做的太过模糊,每走几步她就要停下来确认方向。
我跟着苏菲娅举着枪就这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灌木,「沙沙」声也在此时忽然就这么戛然而止,我屏气凝神,仔细的辨别着任何方向传来的声音信息。
如果一个敌人在你眼前失去了踪迹,那么他最有可能在哪里出现?答案是任何地方。
丧尸似乎并不急于发动攻击,这么退下去不是办法,我把416交给苏菲娅,自己双手抱起野猪抗在肩膀上,然后一手扶着野猪的身体,一手抽出腰带上的手枪,跟着苏菲娅的路线一路小跑着往营地方向行进。
苏菲娅一边查看记号一边警戒着我们的身后,正当我们离成功撤离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丧尸「嗷」的一声从旁边的灌木中窜了出来,我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身材略显娇小的丧尸一下子将苏菲娅扑倒,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两个人纠缠着在草丛中翻滚了好几圈,最终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苏菲娅怎么说也是警察,她被扑倒后毫不犹豫的一个翻身打算把丧尸压在身下,但没想到娇小丧尸非常的灵活,利用苏菲娅的力道顺势又将苏菲娅重新按倒在自己身下。
我赶忙扔掉野猪,举起手里的枪朝着丧尸开了一枪,由于担心误伤到苏菲娅,所以这一枪我尽量抬高了枪口。子弹理所当然的没有打中丧尸,而是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并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就这么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枪眼儿。
丧尸似乎知道有人正在朝它射击,只见它一个翻身脱离了和苏菲娅的纠缠,像一只猴子一样灵活的跳上树枝,扭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三两下就手脚并用的从一棵大树的底部窜到顶部的树叶丛中去了。
苏菲娅从地上爬了起来,丧尸身上黏糊的体液和雨后丛林的泥水混合在一起沾满她一身。我和她对视一眼,她苦笑着耸了耸肩。
「受伤了吗?」我一边四处查看一边问道。
「有一些擦伤,不碍事。」苏菲娅将身上比较大块的泥土抖落到地上,那些已经印入衣服的泥水则只能拧干然后任由它去了。
就在苏菲娅查看自己伤口的时候,我看见她腰侧之前那道伤痕此时已经快要痊愈,血痂有一小部分已经有了脱落的趋势。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伤口要恢复最少要半个月,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法弄到特效药,她这样的情况实属异常。
苏菲娅检查完了自己的伤口,整理了一下已经脏兮兮的衣服。小小的遭遇战,虚惊一场,却让我对「丧尸」这个物种又有了新的疑问,这样的酷似猴子的丧尸也是人变的吗?
接过苏菲娅递过来的手枪备用弹匣并且换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再一次将野猪抗上肩,跟着苏菲娅做的记号,一路上三步两回头,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时间应该是中午了,天色非常的明亮,渐渐的雾气又开始变大,空气中泥土和树叶的清香中开始夹杂些许的柚子皮的酸味。
一路上那只异常灵活的猴子丧尸并没有继续跟踪我们,只是感觉追逐野猪时的路程并不长,但是回营地却异常的遥远,在远超预计的时间中,我们总算找到了渴望许久的营地。
正当我心里猜想着里昂和琪琪如果看到这头野猪将会是什么表情的时候,却感觉营地里传来一股无法言语的异常。我叫住了苏菲娅,先把野猪放在一棵大树边,两个人就这么蹲在树林的边缘往百米来远的营地看了过去。
此时的雾气再一次弥漫在丛林之间,可见度大约在百多米的样子,整个营地的轮廓刚好勉强可见。营地整体和我们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越野车和房车就这么停着,折叠桌椅也整整齐齐的摆着,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去看看,你在草丛里掩护我。」我接过苏菲娅递过来的416,拉开拉机柄确认一下备弹,然后保持着举起的姿势慢慢往营地靠近。
就在快要走到房车尾部的时候,我发现里昂那把只开过一枪,还剩最后一发子弹的栓动步枪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枪口朝着树林的方向,枪身上一尘不染,看上去不像是丢弃或掉落的,反而像是仔仔细细刻意摆在这里的一样,不过摆放的时候可能时间有点紧,连枪上的红点瞄具都没有来得及拆掉。
我将瞄具装回416,然后举着枪绕过整齐的折叠桌椅靠近了房车的车门,车门此时是打开的状态,正中间有一大滩没有来得及干涸的血迹。在查看门后两边没有埋伏之后我换上手枪进入到车内,房车内部也没有人,但是有明显的搏斗挣扎痕迹,水杯掉落在地上,窗台上固定好的多肉花盆少了两个。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这俩人都有危险。
「白浪。」听到苏菲娅在外面叫我的名字,我收起手枪走出了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