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才刚蒙蒙亮。东三就被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吵醒,好像是从附近草丛里传来的。
不会是有危险吧,东三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连忙揉了揉眼睛强行打起精神盯着不远处正在不停晃动的草丛。而此时师父早不见踪影,只有旺财还在呼呼大睡。师父去哪了?不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出事了吧,东三突然心里一沉。师父要是出事了,自己多半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这样大概过了十几秒,一声极其难听的嘎嘎叫声响起,几只黑色的乌鸦突然从草丛里飞起,带起一堆草屑和泥土拍在地上少年的脸上。
原来就是几只臭鸟,吓我一大跳。看到是乌鸦在作祟,东三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东三注意到刚刚乌鸦带起的草屑泥土中还混杂着一个我熟悉的东西,一个缠着布条的小草人。
只是此时的小草人连头都没了,四肢也只剩下一个腿,就连肚子里的黄纸也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这显然是刚刚那几只鸟干的,东三抬头看了眼远处刚飞远的乌鸦,一对对猩红色的鸟瞳有一种让我忽坠冰窟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这些鸟是什么来头,但东三知道这些绝对不是一般的乌鸦,直觉告诉他它们很危险。师父昨天也说了,前面再走会有大危险,可能说的就是这些鸟吧。
“东三儿,你醒了呀。”背后传来师父熟悉的喊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穿着一身白色的道袍。只是手上的绷带不见了,之前因为在小渔村施展化兵分身术师父咬掉了三根手指头,所以后面右手处一直缠着绷带。现在那只手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下一根长长的中指和无名指。
不对,伤口处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长高了一小截。比起昨天平整的切口,今天切口处明显比昨天要长高了一小截。
师父注意到东三的目光全在他的手上无奈解释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生白肉的药粉。我给你喉咙处也撒了不少,这下你相信为师所说的能给你治好的事吧,把心放肚子里吧。一会吃早饭了。”
一听到吃早饭,昨夜喂饭的惨痛回忆让东三本能的想逃离这里。却还是被师父一把抓住裤腰带摔了个狗啃屎。
“不是给你喂饭,瞧把你吓得,就我和旺财吃。你想吃我还懒得给你喂呢。”
就在东三刚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正好有一只土褐色的大蟾蜍正对着我,一人一蟾四目相对。那大蟾蜍也不怕人,也不躲,从嘴里吐出一根细长的小竹简,扭身就爬开了。拿起竹简一看,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倒是沾了一手粘腻的唾沫还带着一股腥臭。
“这是千里传书,要用火烤一下才会显现出字。”师父一把从东三手中抽走竹简,拿出火折子烧了两下。果然不出一会,上面便浮现出一列小字。
“成亲之日将近,速回。”
师父要结婚?不是说入了他这门要前尘忘却。短短一行字大大的信息量,让东三一时有点懵。这传书方式真够特别的,那么大一个蟾蜍也不怕路上被人当药材给抓走了。
师父微微一笑,负手望着远方一阵出神。天边的云飘得很低很低,几乎快贴到地面上了。高高的绿草在清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像一块绿色的大毛毯一样,将东三瘦小的身影完全吞没。他知道不论前方的路如何怪诞诡秘,总会有斗沙片刻之美好藏于其中。就像现在风清天高,鸟语花香,恰如当年年少时无忧时光。
“你最好现在多睡会,养足精神,我们要到晌午再出发,那会阳气最重,也是我们穿过这片地方的最好时机。”师父摸了摸东三的脑袋,一脸笑意的说道。
弄得东三好一阵别扭,他老人家绝对是思春了。自己被摸得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内心暗自吐槽。不过听师父的意思接下来的路程肯定是危险万分,要知道在渔村那会都没特意掐着时辰上路,甚至是半夜摸黑赶路。自己最好听话多休息会,以防万一。虽说快入夏了,但是旷野上刮来的丝丝凉风吹的人从头到脚都舒服死了,眯着眼晒着暖阳躺在软软的草地上不一会睡着了。
“等等,张队你刚刚说是一只黑狗对吗?”
小林是警犬大队里专门负责饲养退役警犬的。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这些老同事,前辈们的衣食住行。本来今天他也和往常一样正准备清理狗舍,正好遇到来访的张哥。二人也是多年来的好朋友,便约好中午一起在附近面馆吃个饭。吃着吃着就听张哥提起了前几日那件断头案件。此事他也有所耳闻,但知道的不多。直到听张哥提到是一只大黑狗把受害人的头叼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他突然想起了前几日附近村子里就有人举报说有一只大黑狗咬死了他们家里好多鸡,村里人一起出动抓狗,又找不到那狗的踪影了,倒是有个小孩用手机正好拍到了一张偷鸡时候的照片。于是小林赶忙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递给张哥看。
“你看看是不是这只。”
张哥拿过手机,照片上有一只狰狞的短毛大土狗正死死咬住一只鸡翅膀甩头扭动。由于甩头的幅度太大,只有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正脸。更何况断头案那天夜里监控录像里面根本就没拍到狗的照片,只有陈生的证词上有提到过。所以张哥一时也犯了难,根本无法确认。但他还是让小林将照片发了过来,总比没有的强。此时张哥的视线已经完全从照片里那只狗移开,因为他注意到照片里还有一个他熟悉的面孔。
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