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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安静地过去了,中午时分,三辆车从城内的方向匆匆驶来,停在大华门口。前面车里下来两个年轻人,用力拍打刚刚修整好的伸缩钢骨门。
张雷和王晶一起放下了望远镜,张总已经跑出去了。少顷,从主楼后开出一辆车,直扑大门。
解东也放下了望远镜,“自己人吗?”他问道。
王晶点点头,“都属于大华,是住在城内的贸易部员工。”
“为何不早把他们撤回来?”解东问。
“人去楼空,那不等于把一切都交给了盗贼?”张雷道。
“你不是说最重要的是人的生命吗?”别人说过的话解东是不会忘记的。
“这话不错,但他们不同。他们不但是大华贸易部的员工,他们身上还负有使命。现在这里的通讯设施全部瘫痪,城内的消息传递全靠他们来完成。一旦他们全部撤离,我们就断绝了与城内的一切联系,掌握不了……”
“一切?不对吧,这是首都,还有我们的……”解东的话没有说完,远处就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看来政府军抵抗不住了,反*政*府武装已经攻入了城内,不然,贸易部的人不会撤离。”张雷道,“我下去看看。”
张雷走出去后,解东一边抽烟,一边沉思着对王晶说道:“原则上我们是哪一方也不支持,这是我们行事的一贯准则。但事实上我们更愿意政府军能够坚守住,对吗?”
“就像我们做生意一样,老生意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省心省力,而一旦遭遇到一个生面孔,一切又得从头来过。”
“局势正在朝着与我们愿望相反的方向发展,你有何感想?”
“感想?我们一个小小的A座能有何感想?顺其自然吧。”王晶又向解东伸出了手,并且把中指和食指俏皮地钳夹了两下。
解东笑,“再有一个月这样的日子让你过,铁定成了一个标准的烟民。”他掏出烟盒,弹出一支递给王晶。
“不会的,我只是闻一闻它的香味,能稍许稳定一下心神。”王晶接过一支香烟,依然是放到鼻子前嗅闻。
“抽烟与喝酒都是从最初的感兴趣开始的,不过我不希望你成为烟民,这与女博士的形象不符。”
王晶莞尔一笑:“若是位男博士呢?叼上一个大大的烟斗,是不是更显内涵?”
“呵呵,内涵不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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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华贸易部的人从城内撤回并不是因为反*政*府武装已经攻入城内的原因,而是因为断电断水,无法继续生存。城内的大批难民多数都涌上了西部的逃生之路,那里有码头,可以通向外部世界,虽然他们大多数坐不上逃生的诺亚方舟,但有一线希望也是希望啊。而大华贸易部的人有娘家可奔,所以,他们选择了与城内大多数人相反的撤退方向。大华这里有两台高功率的自备发电机,水电都可以达到自给自足。
政府军还在顽强地抵抗着,战局还不是十分明朗。这样的小国家,只要首都在,政权就在,所以,越到后面,抵抗也会越激烈。
下午两点多,大华又闯进来一伙流民,因伸缩门被钢丝锁固定在钢柱上,这伙人手里也没有过硬的武器,外墙的上方又被一圈钢丝网遮挡,他们只好选择翻越大门,有几个人的衣服被挂住,下到地面时,身子几乎是赤luo的,很狼狈。
大喇叭广播与冲锋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这伙流民立即向外逃窜,一秒钟也不肯多停留。
大家都看出了他们的身份,与之前闯进来的暴徒有本质的区别,所以,警告之后任其逃离,没有人想真正伤害他们的生命。
“他们是不是不识字?”解东拧着眉毛自问道。“跟张总说一声,是不是把那旗帜换成一面新的,我觉得颜色不够鲜艳。”
王晶道:“那面旗帜代表和平,越鲜艳也就越醒目。”
“那还是不换了吧。”
张雷道:“滴水穿石,你不要太心急。改变不在一朝一夕。”
“知己啊知己,我的心思你们都清楚。”
“来吧,我们研究一下,更大的危险与麻烦也许在后面。”张雷将一张地图摊开在乒乓球桌面上。“既然已经打响了第一枪,那就不必再扭捏。大华是A座在塔塔国的中心,这里不能被践踏。”张雷一反常态地果决起来。“现在反*政*府武装已经攻入城南,城北也在交火,城西是一条谁都不想涉足的通道,它连接外界,难民潮和太多的外部势力让两方面都有所顾忌;现在只有我们所在的东部相对安静一些,那是因为横贯东西的塔河成了天然的屏障,但不能排除万一。”
“你这个万一是不是已包含了倾向性?”解东问。
“没有,我们只做对我们有利的事情。之前我们接待的都是一些流氓和暴徒,真遇到大规模的武装力量,我们还能如此轻松吗?拒绝代表着冲突,不拒绝那同样是灾难,这里不但有大批的物资,还有众多的工人,哪方面都不能损失。”
经过一番研究和探讨,大华内所有的年轻人都拿起了武器,贸易部撤回的十几个人更是主力,之前都受过特殊的训练。现在,大华内所有的制高点都部署了人马,轻重武器也做了合理的分配。解东除了依然保留他那支阻击999外,又从仓库内给自己领了一个肩扛式火箭发射器,这东西关键时刻很给劲,两大箱子火箭弹就放在乒乓桌的下面。
张雷更绝,直接在另一扇窗口处架设了一门机关炮,一扫他之前的谨慎与小心,看架势要与来犯之敌拼个你死我活。
直到这一刻,王晶才白了脸,“有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