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逸。”
“司南氏,北域一族,你跟司南境是何等关系?”
“他是我叔叔。”
“嗵!”的一声,仿佛木棍敲地的声音,不多时。
红墙红漆木殿庙褪去,焕然变成一间格外质朴的瓦屋,司南逸身立瓦屋中堂,中堂最里面,没入阴影,怀瑾握瑜神像,也同时褪去红绿泥塑……光线有些幽暗。
司南逸看见,怀瑾握瑜的镇武沅君变成了柱拐的跛脚仙,他艰难行于光线明亮之处司南逸跟前,即便身立定,也如他庙堂里的四脚香火炉鼎一般,倾斜的厉害!
和神像上慈目绪须,正衣合冠的仪态也完全相反,他眼袋肿泡,眼神浑浊,束发木冠斜斜插着,头发凌乱不堪的丝丝缕缕垂下,灰色胡须随着他话音,胡乱飞着。
“当年蓬莱关山一事,本仙被废黜神籍,流放至这临近西荒鬼地的人间流岛,全都是拜你叔侄二人所赐,而今你竟敢恬着脸找上门来。”
司南逸苦笑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是小心眼,都过去三百年了还记着,但也不忘辑礼道:“我是来给仙君你,送人情的。”
镇武沅君冷笑道:“人情,我一地方小仙,可承不起战神的人情。”
司南逸解释道:“仙君,误会了,这人情是另有其人。”
镇武沅这才注意到司南逸还搀扶着一个人。
“他是?”
“东泽白虎一脉,上官剑。”
“上官剑,东泽白虎一脉。”
看上官剑一副不醒人事的趴在司南逸的肩头,镇武沅君生疑道:
“他怎么了?”
司南逸道:“我二人被魔人纠缠,身陷囹圄,还望仙君出手助之。”
镇武沅君打量了一眼,神态恣意的司南逸,完全看不出他被魔人纠缠,身陷囵圄的窘态,他道:“这人情怕来的不是很简单,神君是惹的什么了不得的人?”
司南逸道:“实不相瞒,是魔界镜双城的魔人。”
镇武沅君胡须跟着抖了三抖,阴阳道:“镜双城!神君还真是了不得,要么不出手,这一伸脚就捅到魔族的窝,实在是让我等敬佩。”
司南逸心酸笑道:“过奖。”
横竖在司南逸身上看不到任何挫败感,镇武沅君拒绝道:“帮不了,流岛荒地与天宫相隔甚远,而这离魔界到是颇近,贸然助你们,怕是魔族人找上门,掀了我坛,烧了我的庙,我等与你们这般天生仙胎的神族比不了,只是地方小仙,靠着人间微薄香火供奉维持金身,得罪不起!”
又是一个怕惹事上身的,但看这落魄仙也是庙堂香火零丁,怕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多管闲事确实也是为难了,但眼下也没得挑了,即便是救命稻草,能救命就行!
虽然司南逸早就料想到,事情肯定会不顺,但却没成想这镇武沅君那么不给面子,拒绝拒的那么直接!
求人帮忙,低头哈腰,装孙子,司南逸他天生就不会,不会怎么办?事要办,人也要求着,三叔曾教过他,即便不低头站着也能把事求好,那就是直奔主题,与人好处。
他一向最不屑就是这般阿谀奉承,赶着巴结讨好的别人交际。
但现在他也不得不低头。
道:“仙君之发难,我知道,人间有言,富贵险中求,仙君,这次助之,佑得北荒东泽少主上官剑一命,东泽定会重酬谢之,那怕是重新归列仙班神位,东泽白虎一族于四海八荒的地位,也定会鼎力相助,你也不用窝在这人间流岛,求着人徒香火保金身。”
听了大半天,这好处确实是向着他镇武现在所需的,而且合着就没他司南逸的事,毕竟他与司南一脉本就有过节在先,司南逸如果跪求他帮着忙,他或许反倒更感到不耻而坚决拒绝。
镇武沅君有些好奇道:“那你呢?”
“我,我与魔族之人,还要纠葛,脱身怕是不易,仙君只管东泽的少主,应付魔人便由我来,仙君,也大可放心,绝对不会累及于你。”
镇武沅君细思忖度,许久,也是经不住,假以时日,重登九重天,位列仙班蛊惑,他道:“你把人留下,至于你,好自为之!”
见他终于答应了,司南逸拜谢道:“司南逸在此,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