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在岸边剧烈摇晃,甲板上混乱一片。
守卫的人不得不去帮忙。
老夫人即使被人扶着也站立不稳。
有心腹问:“主子,是不是上岸躲一躲?”
老夫人摇头:“不可,朝廷通缉得厉害。”
厢房里,娥姐吐出了嘴里含了一晚的手绢。
这是于知意的,手绢里有融化后又晒干的解药。
娥姐动了动手脚,依依不舍的看着林楚辞。
林楚辞笑得美丽:“娥姐,我不良于远行,朱夫人不善水,因此只有靠你了。”
生于秦淮河的娥姐没再说什么废话,感觉到力气恢复后,她将昨夜三人剩下又藏起的馒头大口吃掉,悄悄地推开舱门,趁人不备翻出商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
熙州城外,西夏人在暴雨来临前拔营退了。
紧闭的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弓箭队鱼贯而出,紧接着是一长队扛着锄头、铁镐等农具的兵和民。
人刚出来,城门又紧闭。
弓箭队面朝城外,以防敌袭或偷袭,护卫着这一长队的兵和民到了城外。
“安抚使大人有令,广通渠,深挖壕,多设陷马坑,”有带队的小头领说,“凡冒雨动工者,每日按十倍军饷发放。”
……
雨实在是大,仿佛天边破了个口子在哗哗的倒水。
娥姐上岸了。
她不辨东西,不知身在何处,浑身湿透,却第一时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布包里是于知意、林楚辞和她自己身上的金银玉器。
这一小包,足可以置田买屋租铺头。
也足够她回京都,或者回金陵去。
京都和金陵更安全。
打着小郡王的名号,或者打着朱季川的名号,想必一路上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敢打她的主意。
就算是回金陵,她也有足够自己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老本了。
熙州在打仗,有西夏贼,一路不会太平。何况或许还会有人阻拦追杀她。
她四下望了望,咬了几次牙,最后一横心:“算了,小妹头、楚辞姑娘,算老娘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舍了一身剐,拼一把算了。”
她裹紧了衣裳,在风雨中一路找去了衙门。
楚辞姑娘说,老虔婆宁愿冒着风雨也不肯在这里下船,那这里的衙门想必不会有他们的人。
风大雨急,无人告状,衙门里的典吏正在打瞌睡。
“我家主子是小郡王李昱白,”娥姐说,“边关粮草吃紧,我奉王妃之命来为主子送粮,不幸从船上掉进河里,又幸亏命大。”
“我家主子说了,衙门外的张贴墙上,可以请捉刀人护送我前去,并在衙门登记造册,如此可保安全。”
“我要去熙州附近找我家主子。”
“哦,对了,刚才我来之前,已经花重金请了镖局,一为我往王府送信一封,二与捉刀人一同护我周全。若是我半路失踪,或是过时不至,自然有王府里的人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