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千昕鹤的话里只有命令。
宋延皓唯有接过小厮呈上来的长弓,走上高台试了两箭,两箭都是一样中靶。
“王妃目光如此紧盯宋大人,是怕本王害他吗?”他的戾气不减反增,看着两人之间的郎情妾意,胸口莫名的涌起一股无名火,几乎就快要把扶手都要捏断了,“既然如此,王妃也上去与宋大人比试一场,何不更好。”
“我、、”
洛希真的一句话哽在喉咙,又不得不从,转头直接上去,顺其自然的接过宋延皓的长弓,预备搭箭拉弓,一回头,本来还在呈上王爷亲用的黑色云纹长梢弓的安翁也愣在半路,不知是否往后退下,这会儿她也意识到自己是彻底踩着了千昕鹤的尾巴。
“退下。”
千昕鹤呵斥了一声安翁,脸上愠色不言而喻,显然是已经到了勃然大怒的边缘。
洛希余光窥探了一眼,极为识趣将箭脱弦,射歪到靶子边上的草地,长弓一丢,试图往千昕鹤的面前走过去,谁知被他冷凝了一眼,吓得立马停在了原地,试图装巧蒙混过关,“王爷,我站的累,想坐坐……”
“你与宋大人不是旧时故人么,与他站在一起不是更为般配吗。”千昕鹤冷声道。
“我是王爷您的王妃,又怎……”洛希说着就看见千昕鹤身后的安翁,双手奉上一个小漆盒,里面装着一只半旧的银戒,置于身旁的黄花梨高脚几上,让她显然愣住了神。
千昕鹤看着她说不出话的样子,轮到他开口,话不带一丝感情,“这是搜出来的证物,会让夫人连说话的本领都没有了?”
洛希狠狠的盯了宋延皓一眼,大概的意思就是你丫的昨晚没有把戒指收起来?
宋延皓也疑惑,这东西昨夜明明是交给春梅,让她等洛希醒来再转交给她,此刻不禁心中一寒,陡然想起来春梅的不明来历。
春梅是别处介绍来进府的人,一直做的是奉茶的丫鬟,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后来主动请缨到裕王府做卧底,他还问过春梅为何愿意,春梅只是回答了一句,“母亲也在裕王府家做工,又是相熟不易坏事,愿意到裕王府伺候洛姑娘,帮助她离开王府。”
“春梅……”宋延皓有些诧异,脱口而出,“春梅、春梅是王爷你安插的卧底……”
千昕鹤沉默的没有说话,薄唇快要抿成一条线,越发的阴冷,低沉,很显然他在等着洛希的回答,视线都是冷嗖嗖的惊人。
洛希都还没有消化完春梅是千昕鹤卧底的事情,忽然见到顾书亭从屋檐上持刀而落,朝着宋延皓的方向,她几乎本能的在同一时间和宋延皓拔出各自的腰间软剑……
两把软剑。
连出鞘寒音都一模一样。
“看起来夫人,你终究不相信本王……”千昕鹤的眸光黯然,望着这一对鸳鸯剑,两道银光,如白蛇吐信般危险,他不害怕,只是不相信,洛希也会有一天与她持刀相向。
她也急了眼,“王爷,你放了宋大人,我什么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千昕鹤脸色一沉,听着她嘴里说出如此袒护宋延皓的话,捏着扶手的指尖都泛着青白,“好啊,你就那么护着他……”
洛希一时语塞,本能朝他走前一步,却忘了收剑,那剑轻薄而又锋利,刃上点点寒光,如杀人诛心,刺他心寒而无力反驳。
这时一直等候在外的严见斋带衙卫冲了进来,更有两个捕头带着一个更夫进来,那更夫瑟瑟发抖,一看见宋延皓,立刻惊慌失措道,“……就是他、就是这位公子!”
“拿下!”
严见斋顿时大手一挥,数十几个衙卫奉命办事,眼见情况不妙,洛希本应该的要还击,可当她看见千昕鹤眼里对自己都是不信任的眼神时,那种疏远和冷淡,就像是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她最为脆弱的那根肋骨。
她选择了束手就擒。
宋延皓深知就算能赢得衙卫又如何,王府内部高手如云,裕王只手遮天,他当即一跪,“下官欺瞒在上,自愿承担所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