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对外说自己是跟着舅舅混军功,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他的自谦。
他们这波人被罗大将军重点看重,所以才才会让郝丽寰做总教头,只要抓住机会,从军之路大有可为。
真他娘的,这边水忒少了,还以为能好好洗刷洗刷。范瑛湿着头发光着膀子进门,抱怨道。
看了看自己的铺,纳闷道:我衣裳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肃奚和韦努儿见状齐齐大笑。
范瑛奇道:笑什么呢?
韦努儿刚要开口,便被涨红了黑脸窜过来的齐达禹抱锤,他打不过周二还打不过这小子么!
这天,阿义走后,阿厘估摸着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戴上帷帽悄悄出了门。
这帷帽是她昨日自己缝的,夏日里戴帷帽遮阳的大有人在,她在街上并不扎眼。
正午日头正毒,人烟稀少,她汗流浃背地绕到西市,凭借自己的印象去寻澎庄的小楼。
她不知道周琮宫外的住所,又联系不到十九,只能来这碰碰运气。
又串了几条巷子,终于瞧见那两层小楼和楼上巨大的槐树冠,阿厘赶紧跑到正门。
今日澎庄营业,大门开了一扇,邹伯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芭蕉扇卡在他指缝,岌岌可危。
阿厘跨过门槛进屋,接过他手中的扇子,给他扇了两下。
邹伯浑身一惊,睁开眼睛:谁?是个身材纤弱的女郎,穿着半旧的衣裳,也不是他家有过的布料。
阿厘借扇沿掀开帷纱,露出白生生的鹅蛋脸:邹伯,您还认识我吗?
阿厘姑娘?邹伯显然很是惊喜,他起身把她引进店坐下:那衣裳等您许久也不见人,前阵子西市生过盗贼,我担心被盗便让孙儿送到世子府上了,您可穿上了?
阿厘对他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心下怪异他为何送到世子府上,以为自己是世子身边的丫鬟?还是先前他也以为自己要去跟着世子?
阿厘坐在软凳上,着急打听周琮住处,便省下了这细枝末节,只回道:还没呢。
紧接着又问道:您可知世子宫外的府邸在哪?
邹伯闻言心头诧异,奇怪得世子看重又为何不晓得外头府邸的地址。
纵然心头疑惑,可想到世子交代过,阿厘姑娘过来拿衣裳的话知会他一声,无论怎么说都是在意这姑娘的,便道:督院街东数第六家便是了。
阿厘眼角眉梢都带上喜意,激动地起身跟邹伯道谢告别,扶着帷帽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鲜翠槐枝扫过她的帽顶,裙裾翩跹,步伐轻盈,宛如穿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