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你到底要做什么。”
姜峤淡淡启唇。
钟离慕楚轻笑了一声,“想带你走。”
姜峤收回视线,看向钟离慕楚,“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阿峤,舅舅才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理应在一起相依为命。你总跟着霍奚舟做什么,他与你有血海深仇,迟早会杀了你。”
“霍奚舟会杀我,难道舅舅就不会吗?”
“我还要等着阿峤养老送终,怎么舍得杀你?”
“可舅舅刚刚还让牧合将勾魂架在我的脖子上。”
姜峤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钟离慕楚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的目光从姜峤面上移开,看向亭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特意为你准备的梨花酿,你满不在乎,就记着我用勾魂胁迫你。阿峤,你的脑袋是不是只能记得舅舅的不好?”
姜峤垂眸,“在舅舅身边时刻都有生命危险,哪儿还有闲情雅致赏月喝酒?”
“生命危险……”钟离慕楚止不住地冷笑,“从小到大,你哪一次遭人暗算、性命攸关的时候,不是我出面救场。若想杀你,何必管你。”
姜峤默,半晌才又开口道,“那日在暗道,是舅舅亲口说,要将我大卸八块,献给越旸和霍奚舟。”
“在那之前,我是不是还说要带你走,护你周全,这句你不信,说要将你大卸八块,你就信了?”
钟离慕楚的情绪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猛地将手中的酒盏砸了出去,“没良心的东西。”
姜峤的身子微微一颤。
月色溶溶,玉白的酒盏碎裂在地,酒液四溅,浓烈香甜的气味瞬间弥散开来。
歇山亭内陷入一片死寂,氛围却仿佛凝滞了。就在这时,牧合又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亭中。
“郎主,有人来了。”
钟离慕楚眸色沉了沉,面上的愠怒微微收敛。
姜峤一愣,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扶着栏杆朝亭外望去,只见不远处正有一队人掌着灯朝假山这边走来,而为首的似乎就是霍奚舟!
糟了,难道是来寻她的?
姜峤脸色一白,猛地蹲下身。她转头看了一眼钟离慕楚,却见他仍是波澜不惊地坐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躲藏的打算。
姜峤只能咬了咬唇,用只有亭中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语毕,她便弓着身,鬼鬼祟祟地跑下台阶,刚出了歇山亭,那群人的脚步声就已经到了假山后。一时间,姜峤避无可避,着急地左右扫视了一圈,只能一头扎进了假山底下黑黢黢的石洞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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