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丽虽然没有当真脱光,但她这样放荡不羁的大胆作风,已委实令人咋舌。哪有一个年轻女郎,敢形同半裸地,跟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睡在一起,而毫不在乎的?
尤其传说中的郑杰,又是个调情老手,风流成性的色狼!
她居然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对他的“考验”,那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不过话说回来,白振飞当年在黑社会中,曾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一次大冲突中,跟九龙新界的一个大流氓头子,在“黄鹤楼茶馆”喝“讲茶”,由当地知名之士出面从中排解,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白振飞盛怒之下,就以一双铁拳相向,不料出手过重,竟当场将对手击成重伤,终告不治而亡。
这一场人命官司,在各方奔走活动之下,白振飞只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虽然他只坐了五年的监,但他的势力已就此瓦解,树倒猢狲散,谁还能束紧裤腰带,饿着肚子等他刑满出狱重振声威?
郑杰是近年才崛起的,他以精艺的赌技被人誉为“金臂人”,更由于身手不凡,加上他见义勇为和疾恶如仇的作风,所以很快就在江湖中闯出了名气。
当年白振飞咤叱风云,威风不可一世时,郑杰还没有出道。不过那件轰动港九的命案,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以白莎丽一提“白振飞”三个字,他立刻记起了那五年前的那位白大爷。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位不速而至,深更半夜找上门来的女郎,竟是白振飞的女儿!
“我们睡吧!”郑杰突然抽回了手。
白莎丽却娇声说:“我睡不着!”
郑杰强自一笑说:“那我们就聊天聊到天亮!”
“聊什么?”白莎丽笑问。
郑杰忽说:“哦!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大鸿运赌场’方面已派了个人藏在‘午夜情人’的车后行李箱里。刚好被我发现,已经暗地里通知了她,但不知是否有办法对付车上那家伙?”
白莎丽笑了笑说:“这倒不需要你操心,在我来这里之前,她那辆车子已经停在了郊外的树林里,并且锁上了行李箱。”
“那家伙岂不是要被活活闷死了?”郑杰惊诧地问。
“活该!”白莎丽无动于衷地说:“这叫做作茧自缚,谁教他们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能查出‘午夜情人’落脚的地方了呢!”
郑杰不解地说:“可是我不明白,她那部车子的目标很大,就算无法跟踪,或者找它不到,难道根据车牌号码,还查不出车主是谁?”
白莎丽解释说:“她可精得很,哪会连这点都想不到,所以她的车子每夜都换一部。这些车子都是汽车公司寄售的二手货,全澳门有二十几家汽车公司,她可以到任何一家去,只要表示想买部车,声明先得试用一两天,交付了足够的押金,马上就可以把车开走。第二天把车送还,表示不中意,贴补一点费用就行了。到了夜里,她再用的又是另一部车了,这教人如何去追查!”
郑杰这才恍然大悟说:“难怪各方面都查不出她每夜的去向了,但你们又怎会知道她的行踪,并且跟她见过几次面的?”
白莎丽笑笑说:“我们在香港就开始跟踪她了,一直跟到澳门来,还会不知道她的行踪?那我们真是喝西北风的了!”
郑杰趁机说:“白小姐,你们既是从香港就开始了跟踪,并且决心要拉她合作,当然是对她的来龙去脉,和一切都了若指掌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
“当然可以!”白莎丽说:“但不是今夜,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要等以后?”郑杰有些迫不及待。
白莎丽回答说:“因为我们必须保守这个秘密,才能跟她谈判,必要时就以此逼她就范,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当然,如果你能加入一份,诚心跟我们合作,情形就不同了!”
郑杰颇觉扫兴地说:“换句话说,是必须我答应跟你们合作,你才会告诉我关于‘午夜情人’的一切?”
“当然!”白莎丽说:“否则你也可以去找她,那么我们岂不是枉费心机,到澳门来白跑了一趟!”
郑杰不以为然地说:“白小姐,我一向不大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但如果你们真有意思拉我合作,至少总该让我了解合作干什么,不能糊里糊涂就答应跟你们合作吧?”
白莎丽笑笑说:“那当然啦,不过目前时机还没成熟,未免言之过早,真要到了彼此合作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也许过了明天,家父就会直接跟你谈的。”
郑杰心里忽然想到,既然他们已经跟“午夜情人”谈判过好几次而被拒,只要找到她一问,一切不就明白了?
于是,他不再追问下去,保持缄默地闭上了眼睛,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不让杂念侵入。
否则他身旁就躺着个半裸的女人,一旦把持不住,就会情不自禁地引火烧身了。
但白莎丽却不甘寂寞,故意娇声笑问:“郑先生,你怎么不理我了,不是说要陪我聊天到天亮吗?”
郑杰忽然感觉出,她的身体已移近了些,几乎使彼此体肤相触,只好打趣地说:“白小姐知道开车的守则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白莎丽却带有讽刺意味地挪揄说:“像郑先生这样的正人君子,我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只要你别把我看成危险人物,在那里提心吊胆就成啦!”
郑杰置之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
黑暗中,她的身体又在移动了,并且得寸进尺地,逐渐靠近了他的身体……
郑杰早已意识出她的企图,既然深更半夜找上门来,又睡在了他床上,那还会“相安无事”?不过他心理上已有准备,那就是绝不贸然“轻举妄动”,倒要看看这大胆的女郎究竟能把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