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打电话。打电话就失去了那份惊喜。
到了乌乡,不过十点多。我把车开到一个超市,想买点礼品。转来转去,忽然,我看到了一个移动厕所。
售货员一时就捕捉到了我的需求,马上过来介绍道:
“如果家中有小孩和老人,这个最有实用价值。它下面是一个抽屉。可以抽出来倒掉。”
我想,师父一直有尿急尿频的毛病。人老了,夜尿又多。
“买两个,老人用的。”
把这两个东西装进购物车以后,下楼交了款,装进尾厢,又到烟酒柜买了两条烟,两瓶酒。
当我拎着东西出超市,我竟然迎面就碰上了曹校长(见《人类都是早产儿》一章)。
她吃惊得站在那儿,不敢相信地问:“万……”
我笑道:“校长,是万山红啊,变化这么大?你都不认识我了。”
她按着胸口说:“我哪里想得到会在这里碰上你哩。”
超市门口人来人往。我们就站到靠边的位置,交流了一阵。
她说:“我真要感谢你呢,天爱被你那次教育之后,变好了,考上了大学。”
“那主要是他本质不坏。当时是青春期的逆反心理作怪。”
“那不是呢,确实是你教育人的艺术有一套。好啦,这些等会聊,到我家去吃饭。”
我反复跟她说明情况,她有些遗憾,说:“那我下次带他来上州拜访你。”
车到师父家,我按了几下喇叭,无人反应。我没提东西,直接走了进去。客厅没人。
我径直往书房走去。看见师父和师母正在谈话。
他俩看见我,都站起来,又有点突然,吃惊地望着我。
我说:“来看师父师母啦。”
师父的手有些颤抖,说:“有什么事?”
我估计他心里想,一定出了什么事。如果是我父母故了,应该头戴白布,见门就跪。可是我却面带笑容。
“哪里有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
他们才反应过来,师母拉着我的手说:“让我看看你,是山红呀,是山红。
你这个孩子,出门时也不打个电话。我还生怕你父母有什么闪失。”
我笑道:“跟你们一样,都活得好好的。”
师父说:“坐啊。”
师母说:“你坐,我去给你倒茶。”
我说:“以为你们没在家呢,我先去车上把东西拿进来。”
当我再进书房时,师母上了水果,茶。
我把烟酒交给师母,然后才交那个“移动坐厕”。告诉她的使用方法。
师母高兴得抹了眼角泪花,说道:
“你比丽妹子都细心,既是我的儿子,又抵得上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