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一下子愣住,“怎么了,笑笑?”
我没有时间开口,低头伸手便要去解衣带。
“小姐,众目睽睽之下,您想干什么?”铃儿忽然开口。
“我以为,你应该更了解我一点。”我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铃儿,她在想什么?她以为我不敢脱下这件染了毒的喜服?她以为我会为了所谓的贞洁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这件喜服?
铃儿咬牙看向我,冷嗤,“你这个疯子,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养大自己的男人都敢嫁,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闻言,董卓脸色微微一变,反手一掌便扇在铃儿脸上,“你想死么?”
铃儿被打得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地,樊稠面上不忍,却是握了握拳,始终没有上前扶起她。
“死的不会是我。”铃儿抬手狠狠拭去嘴角的血迹,抬头冷笑,“今天在场的,谁都别想逃!”
此时这里的变故已经引起了在场宾客的注意,众人纷纷围上前来,闻得铃儿此言,皆是摩拳擦掌,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董卓你勾结羌胡人,杀害前太守,欺上瞒下,恶贯满盈,如今这太守府已被官兵重重包围,在场的人都得死!”铃儿大笑起来,“我要你们血溅婚礼!”
微褐的眼睛微微一黯,董卓抿唇,“不要试图激怒我,一切等大婚结束之后再作定夺。”
“大婚之后?”铃儿兀自笑了起来,“还记得纯儿么?就是那颗被你挂在城楼上的头颅啊,我的妹妹纯儿,还记得她身穿喜服的模样么?!那晚你怎么没有放过她!”
看铃儿笑得疯癫,我忙趁机要解开衣带,手微微轻颤,我忍不住皱着眉,这衣带怎么如此繁琐。
“笑笑,怎么了?”董卓见我竟是在低头解衣,忙走上前。
我急急地解着衣带,却是连连后退,“别碰我,这喜服上有毒!”
董卓闻言,竟是微微白了脸,“有毒?那你在干什么,不能碰!”
闻他此言,我倒是有些疑惑,刚刚那人只撞了我一下便七窍流血而亡,只是我为何没事?
正是怔仲间,背部猛地一阵刺痛,我缓缓低头,竟是见着一把长剑自我背后贯胸而出。
“笑笑!”董卓惊吼,伸手便来抱我。
若是碰了我,董卓便是必死无疑吧,这便是铃儿的计策么?本来她是想在新婚之夜,她想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候,在董卓亲手为我解开衣带的时候,让董卓毒发身亡的吧?好恶毒的计谋!所以我的贴身丫环只敢远远地扶着我的手,所以铃儿不让樊稠扶我。只可惜刚刚那个替死鬼先行撞到了我,所以她的诡计便出现了漏洞!
“别过来!”忍住钻心的疼痛,我连连后退。
“笑笑你在流血!”董卓眼中是彻骨的疼痛,仿佛那把剑是伤在他的心口一般,他急急地上前。
撑住有些模糊的意识,我倒退着,“别碰我,别碰我……”一手在解衣带,可是却是越忙越乱,想来铃儿定是故意将这衣带连得如此繁杂。
“笑笑!”董卓却是不管不顾,伸手便要来将我拥在怀中。
我后退着,一下子跌坐在地,看董卓慌忙来扶我,咬了咬牙,我狠狠拔下刺在胸口的长剑,殷红的血猛地喷薄而出,浸透了血色的嫁衣。
我转身右手反手握剑,横在脖颈之上,“站住,不准上前!”咬唇看着董卓,我大叫。
董卓一下子顿住脚步,看着我,眼中有着惊惶,“笑笑?……”
“不要……过来……”呼吸有些困难,我右手顿觉无力,微微一颤,便在脖颈之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只是胸前的伤口夺走了我全身所有的痛觉神经,脖颈之上的细小伤口便没了一点感觉。
心里又急又慌,我右手执剑横颈,左手如疯了一般拼命撕扯着那件血色的嫁衣,那嫁衣却如附骨之蛆一般,怎么都扯不下来。
董卓再不敢上前半步,只是心惊胆颤地看着我,“笑笑乖,放下手里的剑,不要吓我。”
笑笑乖?好熟悉的话语,虽然我并非真是孩童,但不知为何,自小每回他抱着我这样说的时候,我便会果真乖乖听话呢,看着他眼中的惊惶,我手里的剑微微迟疑了一下。
“小心哦,碰到你他会死的。”铃儿突然笑道。
眼前一片模糊,鼻子酸酸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董卓,我猛地惊醒,拼命摇头,“不要过来……不能过来……”
“哈,哈哈……”铃儿大笑起来,“真好玩,董卓,看着你一心疼宠的宝贝在死亡边缘徘徊,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死去……这种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