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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在掠得诃额仑之后不久,也速该发动了对塔塔儿人的战争,并杀死塔塔儿的一个名叫帖木真兀格的首领。儿子刚出生不久,他返回营地,并给这个男孩取名为铁木真。因为草原民众认为人一生只有一个名字,这一名字的选择包含有多层次的象征意义;这一名字赋予这个孩子以个性、命运和定数。取名“铁木真”也许强调了蒙古人和塔塔儿人之间持续不断的仇恨,但很多学术的和虚构的讨论,都围绕着“铁木真”之名的准确含义,以及他父亲要通过这样的取名赋予儿子什么而展开争论。最好的暗示来自于也速该给他其他几个孩子取名的实际,这些孩子的名字有一个共同的词根。铁木真之后,在诃额仑随后相继出生的四个孩子中,最小的儿子名为帖木格,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取名为帖木仑。这三个名字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动词根源“帖木勒(temul)”——该词根出现在几个蒙古语词汇中,意指向前冲、被鼓舞、有创造性的思想,甚至指带有幻想的飞跃。正如一个蒙古学者向我解释的,该词最好的解释便是“正在纵情奔跑的马的眼神里,根本没有驾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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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块凝血(6)

虽然蒙古人的世界孤立隔绝,但生活在那里的蒙古部落并未完全与世界时事切断联系。成吉思汗出生前的数个世纪,汉文明、穆斯林文明、印度文明和基督教文明都已渗透进蒙古本土;然而,这些文化很少被证明能适应高原草原的恶劣环境。游牧部落与中国和中亚境内不断变化且疆界各异的国家,有着并不密切但却复杂的商业、宗教和军事联系。生活在如此偏北的地方,蒙古人基本上处在商贸路线的范围之外,这条路线即是后来闻名遐迩的丝绸之路。该路线穿越戈壁南端,它很脆弱,但却又时断时续地将汉文化和穆斯林社会连接在一起。然而,由于如此多的货物向北方扩散,这使蒙古人意识到:南方遍地黄金。

对游牧民来说,与近邻的贸易及征战,构成了每年生活有规律变化的一个互相联系的组成部分,就如春季照管雏畜、夏季寻找牧场和秋季烘烤肉类与奶制品一样,如此地平常,如此地按部就班。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正是狩猎的好季节。这些人分成各个小的部分,离家外出,徘徊在山间,或进入森林猎取野兔、狼、貂、麋鹿、野生山羊、原羊(野生绵羊)、野猪、野熊、狐狸和水獭。有时全体成员参加狩猎,他们尽可能在那里围上一块大的区域,并将猎物赶向一个中心的屠杀点。这些动物不仅提供了肉食、皮革和毛皮,而且还为游牧民提供制作各式工具、武器及装饰品所必需的鹿角、羊角、长牙、牙齿和骨头,以及当作药用的风干的动物器官。森林还供给其他产品和日常生活资料,包括从鸟巢里掏雏鸟的猎鸟。

游牧民在家庭与家庭之间,或在帐篷与帐篷之间交换森林产品,甚至还往南方去交换森林产品,同时,如铁和纺织品一样的制成品,则从戈壁南端的贸易中心慢慢地传往北方。蒙古人生存在地球的最北边缘,正好处在草原与北部西伯利亚森林的交界处。他们在森林中狩猎为生与他们在草原上放牧为生是不一样的,体现了两群人完全不同的特性。他们紧紧抱住脆弱的贸易线,将北部的冻土地带和草原,与南方的农业耕地和手工作坊连接起来。流入遥远的北方的货物是如此之少,以至于在蒙古人中间,据说有一双铁马镫的人就可以被认为是最高的贵族。

某些年份猎物匮乏,人们在刚一入冬的时候就将面临饥谨,没有森林产品用于贸易。在那些年份,蒙古人仍旧要组织狩猎聚会。只是他们并非向北方前进,去森林里猎取动物,而是越出草原去抄掠人类。如果蒙古人没有物品拿来贸易,他们就袭击草原上或绝谷中所能找到的牧民。蒙古攻击者用与对待动物一样的策略,来对付“猎物”,他们先发出攻击信号,此时“猎物”通常就会四处逃窜,留下大部分的牲畜、家中财物及攻击者所想得到的其他任何东西。因为攻击的目标就是为获取货物,所以蒙古攻击者通常只是抢劫帐篷并围捕牲畜,而不是去追击逃亡之人。蒙古袭击者想要的只是货物,因此在这类争斗中,死伤比较少。年轻的妇女被劫掠为妻妾,男孩则被掳掠为奴。年老的妇女和最幼小的孩童通常可免受伤害。适于打仗年龄的青壮年男子通常骑着健壮的马迅速逃离,因为他们最可能被杀,而且整个群体的未来生计得完全依赖他们。

如果逃脱的男人们能尽快设法召集到同盟者,他们就可沿着攻击者的足迹去追击他们,而且还可找回自己的货物。如果不能如此,失利的部落男子就会像他们的许多牲畜一样被围捕,他们得设法躲避捕捉者。然而,他们也有适时进行反击以便重新组织新生活的计划。

于蒙古人而言,发动这样的战斗只是一种抢劫的循环方式,并不是真正的战争,或由长期的部落世仇所致。报仇常被当作抢劫的借口,却很少作为真正的动机。战斗中的成功给胜利者带来威望,这是因为他带回了货物并与家人、朋友分享;战斗并不是以战场上抽象的荣誉为中心。使获胜的勇士引以为傲的是,杀死敌人而又记住他们,但不是炫耀收集了多少首级,也不是刻上痕迹或标志来表示他们在战斗中杀了多少人。关键只是货物,而不是杀人。

狩猎与贸易、放牧和战争,在蒙古部落的早期生活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存活动网。从学会骑马之日起,每个男性成员就要开始学习追捕的技术;而且,没有一个家庭仅靠一项活动就能生存下去。抢劫遵循的是源自北部的地理模式。南部的各部落,生活在丝绸之路沿线商贸城镇的附近,他们总是比遥远的北部部落有更多的货物。南部人拥有最好的武器,北部人要取得胜利的话,就要具有迅捷的行动、精明的思维,并且作战要更勇猛。这种贸易和抢劫交替的模式,提供了一种缓慢但稳定的交流方式,铁制品和丝织品渐渐往北部移动,那里气候恶劣、牧草稀少,而人又非常粗犷并且崇尚暴力。

1、   一块凝血(7)

有关铁木真幼童时代的细节描写,仅有很少的部分残存下来,然而即便是这些残存下来的少量描写,也并未表明他的父亲曾对他寄予过厚望。当他们向另一个营地迁移时,他的父亲曾意外地将他弄丢。泰亦赤兀惕氏族发现了他,他们的首领塔儿忽台,即肥(Fat)可汗,将他带回到自己的家里,并且留他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当铁木真势力变得强大的时候,塔儿忽台吹嘘道,他曾细心地关怀铁木真,并用仁慈的戒律来训练他,就如训练牛犊一样,这是牧人最珍惜的东西。我们不大清楚其中的具体细节和故事怎样开场、又如何收尾。但最终,该男孩和家人团聚了,或许是因为Fat可汗归还了这个男孩,或许是铁木真一家加入了Fat可汗的阵营。

铁木真人生当中所发生的另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是当他在按蒙古计岁法刚满九岁,而按西方计岁法仅有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带他去寻找妻子。也速该和铁木真父子俩到位于东部的诃额仑家族去找寻,也许这是因为诃额仑希望她的儿子能娶她自己部落的女人为妻,或者至少是要他娶个了解她家族的女子为妻。然而,与诃额仑的初衷不同,也速该似乎想摆脱掉铁木真。也许是因为这位父亲意识到,将来会在他的两个儿子——铁木真和别克帖儿之间爆发争斗。别克帖儿是他稍长的儿子,由他的第一个妻子莎歇娇所生。在这么小年纪的时候就将铁木真带走,父亲也许是想试图阻止竞争的完全爆发,因为这一竞争将会使他的小家族陷于困境。

仅仅带有一匹额外的、用于赠送给未来新娘父母的马,也速该需要找到一个愿意接受铁木真为劳力而为他们干几年活的家庭,并以此作为他们将女儿许配给他儿子的报答。对铁木真来说,这次旅行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冒险沿斡难河离开故乡。在不熟悉的地盘上是很容易迷路的,而且旅行者得面对来自野生动物、恶劣天气、特别是其他部族人三方面的危险。正如事情所揭示的那样,父亲并没有将铁木真直接带到诃额仑的家族。沿着那条路前行,他们停留在一户人家里,那家人有个女儿,名孛儿帖,仅比铁木真稍大一点。两个孩子明显地相互喜欢对方,而且双方的父亲也同意他们订婚。在学徒期,或者说在“家内役”期间,他的父亲期望铁木真能在亲家的监护下生活与劳动。渐渐地,这对已订婚的夫妇变得更加亲密。因为女孩通常比男孩大一点,就如孛儿帖与铁木真那样,她将给他传授适于他们两人的适时而又适度的性行为知识。

在也速该离开铁木真之后的归途中,他正好遇到一群塔塔儿人在一个营地进餐。《秘史》说到,他想加入其中去共同进餐,然而他同时也明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作为塔塔儿人的敌人,早在八年前的战斗中,他曾经杀死他们的同族帖木真兀格。虽然他试图隐瞒,但据说还是有人认出了他,并对他秘密下毒。尽管毒性非常厉害,也速该还是设法逃离了塔塔儿人,并返回到他的家族所在的营地。随即,他立刻派人去把铁木真接回来。铁木真丢下孛儿帖,迅速回到他临终父亲的床边。

等他返回家族营地的时候,父亲已经死了。也速该留下了两个妻子和七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那个时候,铁木真一家仍寄居在斡难河沿岸泰亦赤兀惕氏族的屋檐之下。泰亦赤兀惕氏族已经支配了也速该最近三代的孛儿只斤氏家族。没有了也速该帮助他们打仗与狩猎,泰亦赤兀惕氏族认定这两个寡妇和她们的七个孩子已毫无用处。在斡难河边残酷的环境中,泰亦赤兀惕氏族不可能给九个多余的人提供食物。

按照草原传统,协助也速该抢夺诃额仑的一个兄弟应该收继诃额仑。在蒙古的婚姻体系中,甚至在也速该与另一个妻子莎歇娇所生的儿子之中,如果年龄足够大并且能赡养家庭的话,他就可以成为诃额仑合适的丈夫。蒙古妇女常常和已故丈夫家族内的更年轻的男人结婚,因为这给年轻人提供了拥有一位有经验妻子的机会,而不用给她的家庭提供一批精致的聘礼,或要求数年艰辛的“家内役”。虽然还是个年轻妇女,大概只有二十几岁,但对大多数男人而言,诃额仑已有太多的孩子需要抚养。作为一个远离故乡被掳掠而来的妻子,她既不能给未来丈夫提供家庭财富,也不能给他提供有益的家庭关系网络。

随着丈夫的去世,而且又没有别的男人愿意收留她,诃额仑现在被抛弃在泰亦赤兀惕家族之外,没人有任何义务去帮助她。她得到消息说,她已不再是这群人中的一部分了。蒙古人通常是通过食物分配的方式来象征亲戚关系的。这是在一个春季,当时,前可汗(俺巴孩)的两个寡妇老太婆,组织了一个祭祀祖先的年度典礼,他们没有通知诃额仑,因此他们不仅剥夺了她获得自身那份食物的权利,而且还剥夺了她在家族内的成员资格。从此,她和她的家庭只有自食其力,自我保护了。当泰亦赤兀惕氏族沿着斡难河向夏季牧场迁移的时候,他们打算留下诃额仑和她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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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块凝血(8)

根据《秘史》记载,当这群人收拾营盘出发时,他们抛弃了这两位妇女和七个孩子,这群人中仅有一位出身低微家庭的老人站出来大声抗议他们的所作所为。这一小事件显然给铁木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位泰亦赤兀惕人怒吼着走到老人身旁,斥责他并没有权利指责他们,并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将老人刺死。不到十岁的铁木真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据说他曾冲上前去,试图救助这位快要死的老人;但他无能为力,只是带着悲痛和愤怒,含泪作别。

诃额仑早在十年前被绑架期间就表现得如此地镇定自若,面对这次新的危机,她表现得同样坚强有力。她做了一次激烈而又带有挑衅性的最后努力,希图使泰亦赤兀惕人因羞愧而带她们一起离开。当泰亦赤兀惕氏族弃营地而走时,诃额仑骑马持鬃,挥舞着她去世丈夫的精神之旗,去追赶那群抛弃他们的人。高举过头顶的精神之旗在空中迎风飘扬,她骑马环绕着这群正要离去的民众。诃额仑在泰亦赤兀惕部落前挥舞着去世丈夫的精神之旗,这不仅仅只是在挥动着丈夫的象征,而更是在展示其丈夫的真实灵魂。在他的灵魂面前,他们确实感到羞愧,而且还担忧可能遭到神的报应,因此他们暂时返回营地。但是,在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带着家族的牲畜,逐个地偷偷溜走了。在这样的冬季,这样做几乎是将两位寡妇和七个孩子置于死地。

然而,这个家族并没有消亡。经过她巨大的努力,诃额仑拯救了整个家族。就如《秘史》里所叙述的那样,为养活五个孩子,她盖住头,卷起衣裙的下摆,没日没夜地沿河奔波,寻找食物。她采拾小果类,并用一根杜松树枝来挖掘生长于河边的植物草根充饥。为养活家人,铁木真以磨锐的兽骨为尖器,制作木箭,在草原上捕捉鼠类,他还将母亲缝纫用的针弄弯,制作成鱼钩钓鱼。随着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所获取的猎物也越来越大。在距离此段时期五十年之后,曾拜访过蒙古人、并且撰写过最早一部有关铁木真生涯著作的波斯编年史家志费尼,在他的这部书里写道,这个家族“穿着用狗和老鼠皮制成的衣服,而且他们的食物就是那些动物的肉,以及其他无生命的东西”。不管准确与否,这种描写还是表现出了那些处在饥饿边缘、被社会所遗弃之人绝望而无助的挣扎。就像他们周遭的其他部落一样,他们过着几乎与动物一样的生活。在生存环境如此恶劣的地带,他们的生活水平比草原上最低的生活水准还低。

一个被驱逐的孩子,是怎样从如此低微的地位而成长为蒙古人的大可汗的呢?通过考察《秘史》中有关铁木真进入成人期的叙事,我们找到了有关这个强力角色的极为关键的线索,在塑造其性格特征及其走向权力顶峰的过程中,那些早年留下的创伤事件必定起了重要的作用。他的家族所经受的悲惨境况,慢慢地影响到他那意义深远的决定:藐视草原上严格的社会等级结构,向命运发出挑战,并且依赖于值得信赖的伙伴,以这些人作为主要的支持基础,与他们、而不是与自己的家族或部落结成联盟。

第一个强大的联盟,是跟一位比他稍长的名叫札木合的人联合而成的。札木合的家族多次扎营在斡难河岸沿岸、靠近铁木真家族的地方,而作为札只剌惕氏族的成员,他们又与铁木真父亲的氏族具有远亲关系。在蒙古文化的观念中,血族关系临驾于所有其他社会原则之上。任何处于血族关系网络之外的人,自然地就是敌人,血缘越近,关系就越近。铁木真跟札木合是远亲,但他们希望更亲近,于是就结拜成了兄弟。在他们的孩提时代,铁木真和札木合曾两度盟誓保持永久的手足情谊,按照蒙古传统,他们成为血亲般的兄弟。这一命中注定的友谊事迹,以及铁木真人生早期的一些关键性事件,揭示出很多的细节。它们反映出铁木真从逆境中崛起的非凡能力和整合各种资源的非凡能力,他极其需要那些资源,以便能最终平息主导着当日草原的部落战争。

铁木真和札木合建立了亲密的友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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