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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2、三河传说(9)

颈部受伤事件是这个情感深厚的忠诚集体的象征,铁木真似乎很有激励人的天才。尽管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至少在被挑拨的情况下,草原部落会改变派系立场,而且战士们也会抛弃他们的领导者,但作为一名勇士,在整整六十年的生涯中,没有一位得力干将抛弃过铁木真。反过来说,铁木真也从未惩处或伤害过任何一名得力干将。在历史上的伟大国王和征服者们中间,这项忠贞的记录是独一无二的。

泰亦赤兀惕人并不知道铁木真已受伤,夜里,他们中的很多人偷偷地逃离了战场。次日,大部分战士已经逃走,铁木真派勇士前去追击。正如在击败主儿勤人中所做的那样,铁木真处决了他们中的大部分首领,但同时也接收剩余成员作为自己的部众。在被泰亦赤兀惕人初次俘获并被用枷监禁的三十年之后,铁木真报答了曾帮助他脱离奴役的那个家族。

当铁木真已将泰亦赤兀惕人击败的时候,札木合却从汪罕军队手中逃脱了。尽管札木合失去了泰亦赤兀惕人,但仍有其他部族忠诚于他,即便躲到草原偏远的地带,他一样能赢得新同盟者的支持,吸引他们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来。他和铁木真之间最后的摊牌尚未出现。

1202年,狗儿年,也就是在铁木真击败泰亦赤兀惕人的次年,汪罕派铁木真去发动另一场劫掠东部塔塔儿人的战役,而衰老的汪罕本人却呆在离家乡更近的地方,发起一场针对篾儿乞惕人的战役。

在针对塔塔儿人的这场战役中,铁木真对曾长期支配草原生活的一些惯例,进行了另一套根本性的改变,它们既是为了对抗部分追随者和那些贵族氏族,也是为了加深其他许多人对他的忠诚,如那些地位较低的氏族,他要改革分配物品的方式,使他们的生活富裕起来。然而,一场又一场的劫掠使铁木真意识到,对失败者帐篷的抢劫突袭,是有碍于保证战斗的完全胜利。攻击者不是去找出遭劫营地的士兵,而是任凭他们四处逃散,攻击者们通常关注的仅是如何最快地完成对敌营的抢劫。这一方式使很多战败勇士逃走,而最终他们又会重新出现,进行反击。因此,在这次针对塔塔儿人的第二次征服战中,铁木真下令所有的劫掠必须等到对塔塔儿军队取得完全胜利之后才进行;随即,劫掠以一种更有组织的方式展开,所有的物品由他一人集中控制,并且,掳获物由他本人在部众中进行适当的重新分配。他按照森林猎手在群猎之后分配猎物的传统方式,进行物品的分配。

在另一项改革中,他下令,按份额接受掳获物分配的对象,要包括每一个在劫掠中丧身士兵的###和孤儿。他这样做,或与塔塔儿人杀死其父对他母亲造成困境的记忆使然,或许更多地是出于政治目的,它具有深远的影响。这一政策不仅确保他获得部落中最底层民众的支持,而且还在士兵中激发了忠诚,他们认识到,即便战死沙场,他们的家属也将得到照顾。

在打败塔塔儿人之后,铁木真的部分下属违反了不得私自进行劫掠的命令,他要采取强硬的、而不是温和的惩戒措施,来显示出他对这项正在实行的改革的严肃态度。他剥夺了所有这些人的财产,并且没收了他们在这场战役中所获得的物品。通过控制所有战利品的分配权,并由他主导,在所有的部属间进行分配,铁木真再次侵害了贵族氏族的传统权利。这一改革的根本点触怒了很多人,部分人脱离铁木真加入到札木合的军队中,在这点上,它进一步在地位较高的世系和普通牧民之间加以区隔。此外,他曾经显示出不依靠血族关系或传统盟约,现在他的部落成员可指望得到铁木真的直接支持;伴随着这一步骤,他大大地集中了统治权力,但同时也增加了对其部众们的义务。

尽管在蒙古阶层内部引起了少数不满,但铁木真的新体制很快便显示出了效果。通过延迟到战后再进行劫掠的方式,铁木真的军队积聚了比以前更多的货物和牲畜。但新的财富体制也引起了新的问题;蒙古人不仅击败了塔塔儿人,而且还几乎俘获了整个军队和全体平民。

在传统的草原思维体系中,血族关系网络外部的每个人都是敌人,并且永远都是敌人,除非通过收养或婚姻的方式,使他们成为一家人。铁木真试图结束这些不同群体间的持续战争,他还希望使用与处置主儿勤部落及泰亦赤兀惕部落一样的方式来处置塔塔儿人——处决其领导者,同时吸收其所有的遗族和所有的货物及牲畜。然而,虽然这一政策在对人数以百数计的氏族曾起过作用,但塔塔儿人是一个人数达到数以千计的大部落。要对这样一个巨大的社会进行转变,铁木真需要部众们完全的支持,并且需要赢得他所召集的、由获胜勇士们参加的忽里台会议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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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河传说(10)

忽里台的成员们赞同这一计划,决议尽诛身高超过马车轮楔的男性塔塔儿人。马车轮楔不仅是成年的量度标准,也是草原国家自身的一种象征性标志,同样,近海民众也常用船来作为他们国家的象征。再一次与杀戮不同的是,铁木真想将幸存的塔塔儿人作为本部落的完全意义上的成员,而不是作为奴隶来加以接收。为强调这点,他不仅让母亲收养另一位塔塔儿小孩,而且还鼓励联姻。直到此时他只有一位正式的妻子——孛儿帖,她为铁木真生育了四个儿子和数目不详的女儿,但现在,他要收娶塔塔儿贵族女子也速干和她的姐姐也遂为妻。塔塔儿人曾经拥有比蒙古人更大的名声,经历此役之后,蒙古人吸收了如此多的塔塔儿人,他们中的很多人在蒙古帝国中获致高位,并且非常著名,“塔塔儿”这一名称与“蒙古”名称是同义的,但在很多已知的事例中,“塔塔儿”甚至要比“蒙古”这一名称还更常用,数个世纪来,造成很多历史上的混淆。

然而,铁木真要达到将两大群体统合为一的目标,仅有联姻与收养是不够的。如果有亲属关系的各群体被允许保持本质原貌,那么这个大群体终究还是一盘散沙。因此,在1203年,即征服塔塔儿人的第二年,铁木真下令对蒙古军队和部落进行另一项更具根本性的改革。

他将勇士们组编进各个班,或谓十户(arban),十个人间彼此兄弟般相待。不论他们的血族群体或部落来源,他们都被要求像兄弟般忠诚地生活和战斗在一起;在最为考验血族关系的行为中,没有人会在战斗中将他人丢下,听任其被俘。正如很多兄弟的家族一样,最长者掌管一切,在蒙古的十户中,最长者居于领导地位,而且他还可以自行选定接班人。

十班形成一队,或谓百户(zagun),由一百人组成,他们自行选定他们的领导者。并且,正如来自不同氏族的扩大的家族联合一样,十个蒙古队组成一个营,或谓千户(mingan),由千人构成。十个千户组编成一个万户(tumen),一支一万人的军队;万户的长官由铁木真选定,他清楚这样的领导位置所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实际上,他允许父子和兄弟呆在一起,通过将他们强行安排进新单元的方式,没有人能够逃跑或改变,违反则处以死刑。他打破了世系、宗族、部落和民族的旧权力体系。在进行整编的时候,据说他有九十五个千户,千户是一千人的单元,但是因为有些单元并不满员,军队总数可能少于八万人。

整个蒙古部落被用军队的方式加以整合。在这一全新的体制下,全体部落成员——不管年龄或性别——都不得不从事一定量的公共服务。如果不能在军队里服役,他们就要被迫为公共项目和可汗提供相当于每周一天的工作。这包括照看勇士的牧群、收集牲畜粪便作为燃料、做饭、制毡、修理武器,甚至唱歌及犒劳军队。在这一新的组织里,全体民众属于同样的骨头。由于出身低微,少年铁木真曾面对过多次的排斥,而今他废除了黑骨头与白骨头间的区别。现在全体部众骨头一致。

关于铁木真如何采用十进制单位来组织民众的问题,历史的推测很多。部分早期突厥部落曾使用一种建立在以十为单元基础之上的相同的军事组织,或许铁木真就是从他们那里借用的。然而,铁木真不仅利用这一体制作为战时的军事组织,而且还作为整个社会的永久性结构。

铁木真的解决方案,跟差不多两千年前的雅典立法者克里斯梯尼(Cleisthenes)的方案如出一辙,尽管没有理由相信铁木真曾听说过这段历史的只言片语。为对付雅典境内的传统敌手和世仇,克里斯梯尼废除部落组织,并将每个人都重新分配到十进制单元内,由此将一个部落城市改造成城邦,成为地中海东部沿岸最强大的军事、商业、艺术和思想的强国。事实上,于内陆亚洲草原上的蒙古人而言,同样的改革带来了更令人惊讶的结果。

在整编军队之后,铁木真开始了一项进一步的改革,这一改革似乎不太重要。在将主营继续设在客鲁涟河边曲雕阿兰的同时,他决定在源自圣山不儿罕·合勒敦的斡难河、客鲁涟河和土拉河的上游源头处,设立一块秘密领地作为蒙古部落的故土,他曾在那里躲避过篾儿乞惕人。他下令“任何人不得在三河之源设立营盘”。伴随着那一命令,蒙古故地对外人一概封闭,只有蒙古皇室例外——他们在随后的两个世纪里被安葬在那里,并且,他们返回那一领地,进行家族祭祀,召开没有外人参与的秘密家族会议。蒙古人常常将三河之源的山川视作他们的故地,但是,伴着这一新的规定,它将最终成为蒙古帝国举行秘密典礼的中心。不儿罕·合勒敦周边的领地现在成了蒙古人宇宙观中的圣地,它不仅是地球的中心,也是宇宙的中心。

2、三河传说(11)

铁木真没有使用一个单一的种族或部落名称来指称他的部众,而是渐渐地把他们视为“毡墙民”,毡是他们制造帐篷的原料。击败塔塔儿人之后对这一名称的采用,或许提供了最早的暗示:他有统一草原所有民众的雄心。

击败并且合并了势力强大的塔塔儿人和较小的泰亦赤兀惕及主儿勤人,铁木真在草原世界获得了重要的威望,对于他长期的最高统治主汪罕来说,这一权力地位是他未曾预料到的。在铁木真加强对其不断扩大的部众进行统治的同时,他也日益面临另一项巨大的挑战,他的新体制由此将面临更具决定性的检验。铁木真的下一步骤,将迫使其一生的对手札木合与他的义父汪罕结成联盟,以对抗他日益增长的权力和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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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可汗之战(1)

所有的部落都是一种颜色

并且都听从他的指挥

——阿塔篾力克?志费尼,

《世界征服者史》

所有人都意识到汪罕的时代即将结束,但没有人知道谁将取而代之。历经二十多年的努力之后,铁木真掌控了大部分的蒙古人,但他仍然尚未战胜他的对手札木合。尽管汪罕通常是支持铁木真的,但他依旧在两位次级可汗之间挑拨离间。1203年,猪儿年,也就是在对塔塔儿人取得胜利之后的次年,铁木真决定通过求婚(请求汪罕将女儿许配给他的长子术赤)的方式,将他们之间的问题公开,并试图解决它。倘若汪罕接受这一求婚,就是在承认铁木真为高于札木合的心腹。

由于亲生儿子桑昆(此人毫无才干而自身又没有部属)的反对,汪罕傲慢地拒绝了这桩婚事。尽管铁木真将自己的部众视为“毡墙之民”,并且拒绝承认诸部落间的差别,但在贵族客列亦惕王室家族眼中,无论铁木真对他们如何有用,他也只是个普通的暴发户而已。差不多一个世纪之后,马可·波罗认为铁木真是在为自己求婚,按照蒙古人后来对汪罕描述的语气,他是这样来回答铁木真的:“成吉思汗向我女儿求婚不会觉得羞耻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我的部属和奴隶吗?回去告诉他,我宁愿把我的女儿推入火坑,也不会给他做妻子。”

可是,这位上了年纪的可汗很快便对自己的贸然相拒感到懊悔,而且也渐渐担忧铁木真将作会出怎样的反应。毫无疑问,铁木真现在已被视为草原上最优秀的军事统帅,而且汪罕也明白自己在战争中并不能对铁木真形成威胁。于是,他想通过欺骗的方式,企图设计除去铁木真给自己带来的潜在威胁,就如塔塔儿人曾经害死铁木真父亲那样。汪罕派人送信给铁木真,告诉他说自己已经改变了主意,并且乐意接受两个家族间的联姻。他定好日子,邀请铁木真带家人来为儿女们举行婚礼。显然,铁木真是信任他这位二十多年来的义父的,他留下军队,带上少数随从,前往指定的聚会地点参加许婚筵席。要能顺利结成这桩婚事,把已处于自己控制之下的全体民众和汪罕控制下的客列亦惕人合并起来,他就可达到人生的顶峰,而且这桩婚姻还将使他在继承汪罕、作为中部草原统治者的争夺中,处于最强有力的位置上。

在距离汪罕帐庭仅一天骑马行程的地方,铁木真获悉许婚筵席只是个陷害他的密谋而已。汪罕已经秘密地调集好军队,企图加害铁木真并且扫灭他的家族。就在铁木真盘算着胜利的时刻,他才发现不仅合并不会发生,而且还将危及到他自身的性命以及家族的生存。由于仅带有一小部分随从,并且又远离自己的主力部队,铁木真不能冒险一战。于是,铁木真采取草原民众在面对寡不敌众情形下所常采行的措施:命令这一小群人迅速向四方散开,而他本人则赶在汪罕军队开始追捕之前,带着几个心腹,快速向东部逃奔。

铁木真此次面临的危机将是对他才能的最大考验。这次在汪罕勇士们面前的逃跑,很像他在二十年前,篾儿乞惕人劫掠孛儿帖时的逃亡。循环的草原袭击看来永无止境。尽管他一生所做甚多,但他能真正改变的却很少,他要再次从那些社会地位远比他高、而政治势力又远比他强大的人那里,逃亡奔命。

由于根基未稳的首领正在逃亡,铁木真新近合并的部落“毡墙之民”,初次面对着巨大的威胁。这一合并能继续下去吗?如此众多来自不同部落和家族的民众,现今还会效忠并且信任无论逃往何方的铁木真吗?他们会逃回自己的故乡,或者草率地准备寻求汪罕或札木合的保护吗?作为铁木真人生中最大的考验,同时也作为他最大的胜利,接下来的逃亡事件,在蒙古人中间成为传奇性的故事。

经过数日疲惫而又缺乏给养的不断逃亡之后,铁木真来到了遥远泥泞的巴泐渚纳湖岸 。他察看身边幸存下来的逃亡者人数,清点下来只剩十九人,而今在这个遥远的逃亡之地,他们将要面对饥饿。正当他们在巴泐渚纳湖岸旁停歇下来稍事休整,并决定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突然从北方出现一匹野马,铁木真的弟弟哈撒儿赶上前去追捕它。哈撒儿把马击倒,大家很快便剥了它的皮。没有柴火烤肉,也没有锅来煮,他们只有依靠古老的烹饪技巧。剥了马皮之后,他们切碎马肉,并用马皮制成装肉和装水用的大皮囊。他们收集干畜粪便生火,然而又不能将大皮囊直接放到火上。取而代之的是,他们把石头丢到火中加热,等到石头炽热的时候,随即便把滚烫的石头丢到肉和水的混合物中去。石头把水加热,而水却可以防止石头烧穿皮囊。数小时后,饥饿难耐的人便可大享煮熟的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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