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意见是一致的:这是一起情杀案,凶手是个变态杀人狂,他一口口吃掉了被害人的Ru房。
如果是这样,那么只剩下抓凶手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19号别墅里的那个鼠标,为什么毫无原由地掉下来两次?
黑车上的那个佛,为什么用绳子拴着脖子吊在空中?——对佛,有信和不信两种人。信者绝不敢那样做;不信者,可能不供奉,却肯定不会故意亵渎神灵。如果说,大脑袋司机根本没有那样做,可是,为什么在伏食眼中,看到的是那样的罪恶情形?
所有这些,警察搞不懂,我搞不懂,你搞不懂,大家都搞不懂。
挂起来。
四:谁的家(1)
一个旅人,在黑暗的旷野中迷路了。
终于,他遇到了一户人家,主人是个通情达理的老汉。他不但收留了旅人过夜,还请他喝茶。
院子里,一直隐隐约约有人在争吵。终于,走进来两个女人,一个老太太,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对老汉说:“明明我是大老婆,她却住进了正房,让我住偏房!这日子还能过吗?”
老太太很不服气:“虽然我是二房,可是我生儿育女了!”
老汉挥了挥手,说:“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来解决。”
两个女人就退出去了。
老汉抱歉地对旅人说了句:“见笑了。”然后就走了出去。
旅人觉得很奇怪:年轻女子是大老婆,老太太却是二房!
他悄悄跟出去,看见老汉正举着镐,在院子里挖地,很快,他挖出了两个骨灰盒,交换了一下位置,重新埋上,嘟囔道:“这下你们该消停了。”
旅人逃之夭夭。
那个跛足中年人胆子非常小,他受到惊吓之后,一直没出门。
为此,刑警两次登门,才完成了笔录。
十二天之后,跛足中年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些,又骑自行车去城里了,继续找堂姐办那个事。原来那辆自行车被人骑跑了,他买了一辆新的。
他找堂姐干吗?
简单说,事情是这样的:他的大儿子被村长的四儿子打残废了,变成了跟他一样的跛足,却没有得到满意的解决。前几天,他把村长告上了法院。他堂姐是西京某区团委副书记,他去找她帮忙,要出这口恶气。
他是上午11点多出门的,路过那棵老榆树的时候,忐忑地朝它看了一眼。
田地里,三三两两的农民在劳作,他们已经开始播种了,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有一户人家的女孩儿,大约四五岁,穿着鲜艳的花衣裳,正在田头挖蚯蚓……
一个欢蹦乱跳的青春生命,在此地,无声无息地完结,如同一缕烟花,消逝在夜空中,马上有更绚烂的烟花漫天绽放,令人目不暇接……
本来,跛足中年人打算在天黑之前回到村里,可是,在路上轧了钉子,自行车爆胎了。他只好下来,推着它朝前走。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自行车修理铺,却只有女人在,男人去商店买补胎胶水了。女人只会给男人补衣服,男人才会补胎。
跛足中年人只好坐在修理铺门口,耐心等待。
实际上,修理铺的男人早就到了那家商店,可是,那家商店的男人在,女人却不在。女人是老板,男人是家属,他在工厂上班,这一天是周日,放假。他只知道自己女人的戒指值多少钱,却不知道胶水卖多少钱。他的女人去娘家接孩子了……
跛足中年人眼看着太阳一点点朝西沉去,心急如焚。
在他决定要离开的时候,修自行车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补了胎,打了气,跛足中年人风忙火急朝玄卦村返。
走着走着,就像本书第一句描写的那样——老天,不可阻挡地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