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柯依达住了嘴,看他这般愤愤然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
&esp;&esp;“其实——”她叹了声,颇为无奈,“你这性情,大概还是像我。”
&esp;&esp;只不过,她当年在军校可是毫无劣迹的全优生。
&esp;&esp;亚伯特抽搐了下嘴角,默默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
&esp;&esp;柯依达沉默了一阵,低下头,从怀里摸出一枚银色吊坠来,递了过去,亚伯特接在手中,打开来,只见里面内嵌的手绘小象已经泛黄,白色衬衣的金发青年从背后款款拥着浅色格子衬衫配天蓝色领结的黑发女子,彼此眉眼清隽,笑容清澈。
&esp;&esp;他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esp;&esp;“这东西跟了我二十多年,如今就给了你吧。”柯依达幽幽地道,“不要怪你的父亲,若他当年没有……我相信,他会是个好父亲,他会比我这个母亲做得更好……只是可惜……”
&esp;&esp;亚伯特合上吊坠,异色的双瞳微闪。
&esp;&esp;他想起那日在慰灵地,贝伦卡说的那句话——他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住你。
&esp;&esp;他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esp;&esp;“当年那一战,他应该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esp;&esp;隔了很久,亚伯特将那吊坠收入军装的内袋,闷闷地到道。
&esp;&esp;柯依达看着他的表情,想起来柯利亚回廊那一战,心中有淡淡的感伤。
&esp;&esp;“你说的没错。”她幽幽叹口气,“可在他眼中,有些事情,要比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
&esp;&esp;她缓了缓,又道:“他当年拼死带回来的帝都军子弟,除了伤病退役的,如今留在军中的大多都一是军政两界的要员,有的,甚至一方大员,看在当年的份上,或许将来必要的时候,能够庇护你一二吧……”
&esp;&esp;“母亲?”亚伯特有些愕然,隐约觉得话外有音。
&esp;&esp;柯依达微微侧了侧身,望着窗外并不宽敞的简陋小院,目光却一点点冷下去。
&esp;&esp;“最近两天,安瑟斯会带本部人马先行返回帝都,你点齐神鹰军三个师团编制去迎他。”
&esp;&esp;亚伯特眼瞳微缩:“三个师团?”
&esp;&esp;“再带上奥利维亚的谍报营。”
&esp;&esp;“母亲,这是什么意思?”亚伯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皱了皱眉。
&esp;&esp;柯依达回过头来,目光锐利,一片冷凝。
&esp;&esp;“我的意思是,你若真的对那顶皇冠有意,眼下是唯一的机会。”
&esp;&esp;亚伯特惊骇变色。
&esp;&esp;“母亲……”
&esp;&esp;“我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人。”柯依达的目光缓和下来,“蔷薇御座,你敢说真的没有动过心?”
&esp;&esp;亚伯特回避她的视线。
&esp;&esp;柯依达叹了口气:“其实,不管你想不想,皇帝陛下也早有了忌惮之心,他如此干脆地处置了米亥鲁,便是要为安瑟斯铲除障碍,而米亥鲁一死,接下来你就是那个最不稳定的因素。安瑟斯此番回来,除了本部帝都军之外,一定还会有禁卫军相随,神鹰军三个师团的战力,只怕也未必能占什么便宜……”
&esp;&esp;亚伯特垂下眼睑,袖管里双拳暗暗攥紧。
&esp;&esp;“安瑟斯,也会对我动手?”心中突然有些嘲讽,少年时便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一路走来的兄弟,终究也要刀枪相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