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隅何出此言?”谢闲神色泰然地否认,感叹道,“莫忘了,他那一句‘浊目庸才’,可是将你我大家都骂了进去!”
“当真?”周俨皱起眉,心中怀疑。
殷慎固然心系国势,刚正不阿,却也不至于在朝堂上做出这般失态之举。
面对质疑,谢闲只稍稍侧过脑袋,笑而不答,仿佛存心让人着急。
周俨无奈地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气,单刀直入问:“太傅不妨给我透个底,你究竟站哪一边?”
“站边?”谢闲略一扬眉,口吻轻快道:“庸者才需站边,我自有我道!”
说罢,便抬腿大步抽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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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揽权之事三日后就传到了姜舒的耳朵里,他能这么快得知消息还多亏一个叫做石云的玩家。
此人也算有些本事,竟混成为了西南王的门客,有关朝堂的情况基本都是他吹牛传上论坛的。
听闻殷重行在朝会上的惊人之言,姜舒并不意外,这位官员本就是魏国朝廷少有的清醒之人。
不过有一点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原本的剧情大纲中,殷重行确实出面阻止了西南王夺权,但言辞没有那么犀利恳切,更没有最后那豁出性命的劝谏之举,应是有谁暗中提点了他。
仔细琢磨,这以性命为筹码的一撞着实撞得巧妙。
殷慎在朝上的那一番谏言,足够让朝臣心生不满,让西南王对他恨之入骨,可这一撞却将其对国家的担忧表露得淋漓尽致,落实了忠义直臣的身份,今后裴新想拿他开刀,都要掂量掂量天下人的眼光。
不仅如此,他的犯颜直谏也将束缚西南王今后的一举一动,但凡对方敢有僭越之举,便是应验了他在朝堂上的预言——西南王裴新将成为下一个孔澄。
这简直就是递到淮扬王手中赤裸裸的话柄。
不得不说,在明摆着无法阻止西南王揽权的大势之下,殷重行这一招使得着实是狠绝,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不知是哪位大臣在背后指点……谢闲?周俨?总不会是王怿吧!”
坐在登县某处宅院的院子里,姜舒一边摇着扇子扇风纳凉,一边刷着论坛观天下事。
话说回来,西南王揽权之后,为在朝中树立威信,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弹劾凌州刺史苏眠平叛不力,罚其俸禄,并予其警告,若再不能平定凌州乞活军之乱,将剥夺他刺史之位。
原本姜舒猜测西南王上位后会直接拿掉苏眠的官职,亲自出面镇压起义军,现在他没有这么做,要么是受殷慎所言束缚,要么是担心自己指挥不了凌州军,毕竟他自身的军队都要留在京中,防备淮扬王势力。
其实这时候本可令沧州军北上平乱,偏偏沧州刺史高康又是东郡高氏出身。
经朝堂上高仕之言,这个家族显而易见是站在西南王对立之面的,裴新想要用他平叛,确实需要些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