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讷闷,宅子为何取名郑宅,又为何宅子的大门两边石柱上,刻着郑望好何奇特的名字,又为何把何奇特故意错刻成我奇特。
他边思索边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创业难,守业更难,强龙难压地头蛇,虽然何奇特也姓何,毕竟他不是何家村的人,终究是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郑望好见状笑着说:“胜大哥,你可知道,我为宅子的名字是绞尽了脑汁,无奈之举才叫它郑宅,并且把我和丈夫的名字也印证在上面。”
“不怕你见笑,我只怕万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是你李伯父提醒我的,他可是个老好人。”
胜万年听得郑望好提起李伯父,他说:“是呀!李伯父确实是个老好人,他帮你把洋药卖出去了,是吗?但最近不知何故,我父亲寄给他的信都石沉大海,不知你这里是否有信跟他来往?”
郑望好一脸疑惑:“这就奇了怪,李伯父前些日子还给我来了信,说你家接连添丁,你父母笑掉了牙,可能是这兵荒马乱的,邮差无心投递把信丢了,你也不要急,你再去信给他,他定会回信的。”
胜万年的俩个妻妾都带着各自的孩子,不过都各自有老妈子照顾着,小孩子也都有一岁多了,都能下地走了,一会东的一会西的,两个老妈子累得够呛。
郑望好的儿子取名何郑珠,他已一个人能独自玩耍了,小孩子喜欢小孩伴,他见来了两个弟弟,他像个小哥哥慷慨的把心爱的玩具给小弟弟玩,三个孩子在一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相像。
何麻婆不动声色地瞧着三个孩子,越看越觉得相像,在她看来这三个孩子都是她干儿子何奇特的种,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这个。
王清玉被何麻婆盯着几个孩子看的眼神吸引了,她心里直叫苦,事已至此,望好妹妹也应该把实情告诉何麻婆才是,免得何麻婆顺理成章。
于是她有意提醒何麻婆说:“干妈,这三个孩子,我的孩子最小,我二姐的孩子比我的孩子大三个月,我家里的另外俩个姐姐也已怀上孩子了呢。”
何麻婆嘴上不说,可心里却嘀咕着,这怎么可能呢?郑望好不是说胜万年娶了四个妻妾都生不出孩子来吗?
明明是自己和郑望好俩人一唱一合使的献夫计才让她怀上的啊。
她听出来了,看来这王清玉是想泥菩萨洗澡。
胜万年听得小妾跟何麻婆说的话,他知道他妾的用意,是有意告诉何麻婆此地有银三百两。
他见何麻婆愣在那里,他就来了个直接了当:“干妈,你看我的一对儿子长得多像你何大哥,但你千万别误会这是你干儿子何奇特的种呵。”
他说这话时,朝郑望好意味深长地笑着,顿时,郑望好花容失色。
但他没有理会郑望好脸上的变化,对正好看完病人匆匆走过来的何奇特说:“何大哥,谢谢你的神药,当初我还不相信你的药有这么神,寻思着你的的医馆怕是保不住了的,这不,我特地做好块匾送来表示感谢,让你的医馆宏扬于世。”
说着他叫随从到轿里取来一块匾交与何奇特。
何奇特接过匾左看右看十分喜爱,只见大红底的匾上雕刻着,并镶嵌得金光闪闪的七个字“妙手神医我奇特”送匾人胜万年某年某月某日。
胜万年又叫另一随从去轿里取来一包用红绸包着的东西交给郑望好,并对郑望好说这是他家父叫他带来给她的。
郑望好打开红绸包着的东西,她见包里是二十两银子,还有一封胜伯父写给她的信。
她随即打开信念了起来:望好侄女,我与你父亲是至交,情同手足,你父亲先我而去,我伤感万分,我儿在何家村与侄女巧遇,又给我儿医好了不育不孕之症,全家皆大欢喜甚是感谢万分,我儿为官从不为银,两袖清风,经常拿家里的银子接济穷苦之人,家里银子只出不进,我已年迈又加这乱世无法生意,囊中羞涩,今奉上薄银以表心意,还望侄女笑讷为好。
郑望好手捧白花花的银子心中自然喜欢,但形不露色,她对胜万年说:“胜伯父也太客气了,你们来就来,又何必客气着带银与我,我已经托了你们的福了,虽不如你们,但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过得去了。”
郑望好说到这,王妈妈前来告知午饭做好了,于是领着胜万年及妻妾孩子随从去了餐厅。
用完餐,老妈子带着孩子去院里玩耍,几个随从也各自散去休息,何奇特与郑望好陪着胜万年一家聊着天。
王妈妈收拾完桌子,到灶屋烧了茶端上桌,正准备离开,却被王清玉抓着她的手亲热地说:“王妈妈看把你累的,快坐下歇歇吧,你还记得吗?上次我来这里时,还跟王妈妈在灶屋的角落里同睡了三个晚上。”
王妈妈高兴地连连说:“记得记得怎不记得呢。”
何奇特正跟胜万年聊着天南地北,正在兴头上,王清玉对王妈妈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到。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望好听到王清玉与王妈妈的对话,有些慌了神,她庆幸她的何大哥压根儿没听见。
其实何奇特就算听到了也不打紧,因为何奇特是个愣头青,根本不会去细想问题,只是她做贼心虚,自己吓自己。
这时何麻婆告之有病人前来求医,何奇特对胜万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离桌跟何麻婆而去。
郑望好这才松了口气说:“胜大哥,我实在对不起你和王姐姐,想那时你们慕名而来,我听你说娶了四个妻妾都没怀孕,又听你说已求医无数,所以我就想出本不应该想的歪主意来了,不想王姐姐对你这等忠心又加我何大哥医术了得,圆了你们求子心愿,我倒是要谢谢你们,你们没在我何大哥面前道破这破烂事儿。”
胜万年装作没听见,转开话题问起了何传代夫妇和何有生夫妇的情况以及何赛清与何志安老爷的情况。
郑望好如实说了:“何传代再次染上脏病,经李国栋老爷介绍去大医院治疗已康复,但为了治病几乎倾家荡产,囡囡婆与教书匠去年因脏病严重都死了,何有生夫妇生活得很好并有了他们的孩子。”
“何志安老爷前几个月就归天了,何赛清老爷也病入膏肓,这就苦了他的小情人聂莲香,这女人整天以泪洗脸,因她常常被何赛清老爷的妻妾及妻妾的儿女欺负谩骂,实是可怜,你是否前去瞧瞧帮帮她?”
胜万年无奈的摇摇头说:“不去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聂莲香虽然可怜,但我无力帮她,还是不见为好,她可是这种社会典型的牺牲品,望好妹妹你可别声张,让我悄悄来悄悄回,见过了,谢过了,心愿了了,就得赶回去,千事万事等着我处理,明日清早就得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