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德行关你屁事要你多嘴,反正我打都打了,不服气你让你那宝贝旮瘩再打回来,我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男孩死死盯着小官,仿佛只要他动一下,他就敢再打回去。
藏月眼中复杂难辨,更觉得这孩子不可理喻。
外头的争吵惊动了张青山,他走出来,看到双方对峙的模样,快步挡在藏月身上,清冷的黑眸无波无澜的看着陈皮。
陈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意识到张青山的不好惹,可又拉不下那该死的少年自尊,强撑着继续瞪,没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陈皮的姨婆去打水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马上就明白前因后果,肯定又是他这不听话的孙子惹事了。
“客人们怎么都出来了,是不是饿了,我刚去打完水回来,现在立马就去做饭,咱们要不先进去吧?”张青山的气势唬人她不敢去扒拉,但陈皮她就没什么顾忌,直接上手拽过来,狠狠的在他背上打了两巴掌。
“死皮子,让你在家招呼客人,你给招呼到哪了,大中午的把人都给惹出来,你想干啥啊!”
两巴掌下去,陈皮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戾气都在疼爱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到底是借了人家姨婆的房子,藏月觉得孩子被打了就行,这事就过去吧。
“这位老人家,小孩子不懂事,你打两下就算了,别太用力再给打坏了,都中午了咱们还是进屋做饭吧。”
陈皮的姨婆听劝松了手,回头不好意思的笑:“客人不知道,我这妹妹的孙子打小就不听话,不打两下皮痒痒,没事的。”
确实,藏月看出来这孩子不是个听话的。
憋着气,中午陈皮吃个饭就时不时的瞪小官两眼,尤其是小官吃饭时脸上沾了两个饭粒,藏月给他擦脸都能换来陈皮两声冷哼。
饭后,藏月留下钱就跟张青山告辞了。
进山后,等身后望不到那个村庄了,藏月清清嗓,开始和张青山搭话。
“你叫什么名字?”
“…张青山。”
山字辈的?
好像比张弗林小。
藏月抿唇轻笑:“山字辈的应该比弗林小,看来我让小官叫你叔叔还是错的,我知道你因为小官外族血脉不大想认他,可作为母亲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一路对他的帮助,青山。”
再普通不过的称呼轻飘飘的落在张青山耳朵中,却如情人之间最暧昧的呢喃细语,令他浑身僵的动弹不得。
注意到身前的男人突然停下,藏月走了两步越过他,偏头而笑:“我是弗林的妻子,算是你长辈,叫你名字应该不过分吧?”
熟悉的心跳又乱了,张青山怔住,眼前女子侧颜上的笑意分明,明暗交织间荡漾着繁花盛开的明媚,是他从前灰暗沉闷的生命里不曾出现过的明亮。
他好像知道张弗林为什么会爱上她了。
张青山想如果当初去康巴洛的人是他,那么他可以很肯定,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自己就能将她永远记在心里。
良久的沉默,藏月脸上的笑都快撑不住了,张家人都是这么闷的吗,动不动的低头不说话,话唠都要被气死了。
“…嗯。”张青山从喉咙里蹦出一个字,接着就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般,飞快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