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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刷薯蓣误入洞天 恃灵符戏游相府(第2页)

罗公曰:“向者入门,见有非常之气,及其开口,果有太乙使者,相公但获爱女,何必相害。”林甫乃止。

叶、罗细叩其由,此人姓张,名卓,风神秀逸,志趣萧闲,雅好仙书秘典、九经诸史,举明经不第,归蜀。

路由汉中,遇一叟,自称姓张,名蕴,字藏真,夏居豆积,冬居鹙鹫,见其戴乌帽,衣红旧葛衫,乌犀带,短靮靴,仆五人,名状甚怪,曰橘、木、栗、葛、柮。复有随身之用白藤笠,六角扇,木如意,筇竹杖,长盈壶,常满杯,自然流酌。有白驴曰雪精,日行千里,多游终南、太华、青城、王屋,云与叶、罗二大师为侣。

卓求其道要,叟曰:“富贵声色,伐性之斧;点化烹炼,斨命之斤;草木金石,腐肠之药。恬淡寡欲,可以长生。”每迷金丹华池之事,易形炼化之术。莫究其微妙。盘桓月余,临行赠以白驴,言当在前途再会也。

卓以衣与书悉加驴背,不暇乘坐,但驱而行。取便路自斜谷中行数日,将至洋州,驴忽奔掷入深篑中,卓随之至一洞口,驴复走入。时已曛黑,卓亦因倦坐而假寐,及晓,觉洞中微明,遂入。

行约数里出洞门,见草树岩壑,悉非人间所有,绛阙金城,被甲者数百守卫,见卓呵问,答曰:“尘俗贱士,愿谒仙翁。”守吏趋报,良久召入。见一人居王殿,披羽衣,身可丈余,鬓发皓素,侍女满侧,皆有所执,延卓上殿。

卓趋拜,使命坐,与语甚喜,留款,酒味珍香,异果罗列,谓曰:“此非人世,乃仙府也,某惟一女,愿事君子。”卓再拜谢,顾左右令将青合来,取药两丸,与张服讫,觉脏腑清萤。

逡巡,搔靡皮若蝉蜕,视镜如婴孩之貌,以衣一箱令服之。至夕成礼,有霓旌羽盖,仙乐步虚,与妻相见,真天人也。每朔望,与张乘鹤上朝蕊宫。

月余,张曰:“某血属在人间,思归一决,非有所恋也。”仙公戒之曰:“但归不得淹留。”遂与二朱符、二黑符,一黑符可置于头,能隐形;一置左臂,千里之内,可行手取之。一朱符置舌上,有不可却者,开口示之;一置左足,能缩地脉及拒非常,然勿恃灵符,自颠狂也。”令取驴乘之,回蜀处分家事。

乃入京游观,见一大第,人马骈阗,穷极华丽,因入,经数门,人无见之者,至厅事,铺陈罗列,宾客满堂,后帐内妆饰一女,年可十五六,张戏引之于中门后,不知为林甫家也。

至是备述。罗、叶言于帝,令卫兵送归旧山,以验其实。逮至洞,见金城绛阙,仙翁侍从森然,出呼曰:“张郎不记吾言,几至频歌。”张拜讫,将前,送者欲随之,翁以杖画地,成涧数丈,深亦如之。张妻至,以领巾掷水上,化五色彩桥,招登之,随步即灭,云雾四合,咫尺不辨,唯闻鸾鹤笙箫之声,半日方止。众皆遥礼。归奏,帝始知为真仙,发使就山祭醮,因呼“隔仙山”。

帝谓罗、叶曰:“通玄先生曾言,晋州神仙张蕴,号洪涯子,已千岁余,盖古之高仙,开元中累诏不起。闻其跨驴领仆,每游市廛,酒酣笑傲自若,故诏阁本立图其像,庶得朝夕瞻观。”

叶曰:“此人善易形炼化,须张果乃知其踪。”帝更念承祯,将遣使召之,其弟子忽赍遗表至,言已解化。精勤修炼,童颜轻健,如三十许人。先期告弟子曰:“吾自居桐柏玉萧峰,东望蓬莱,常有真灵降鉴,今为青童东华君所召。”遂坐而委蜕,顷之,唯有衣冠。众敛空衣葬之。弟子七十余,得道要者,止三四人。帝赐号正一先生。复溯源,追赠弘景为银青光禄大夫。

承祯学术渊博,有校定诸书传世,号小司马。赍表弟子即河东薛季昌。帝延坐问道,季昌陈所撰《道德玄枢》,研真穷妙,以守虚白,应天真之会,合人事之机,帝嘉礼之。未几,归隐汉州绵竹,为其师焦女真引去。

江以南连年荒早,吴兴广德民祷于横山张公庙,感应得雨,奏闻,诏赠水部员外郎,改山为祠山。

是岁秋七月,又旱,命公远求雨,言可过某日,今祈之必暴。帝命金刚三藏设坛请雨,果淋注不止,坊市漂溺。有梵僧不空得总持门,能役百神,召使求霁。不空遂于寺庭建泥龙五六,乃溜水胡语咒之,大笑,有顷雨霁。每祈雨,夭他轨则,但敷绣座,手旋数寸木人,念咒掷之,立座上,伺木人口角牙出、目瞋,雨辄至。常叹曰:“天之旸雨可祈,国之奸佞难逐!”遂不辞而去。

癸未春,帝取方士附会之说,老子之父为周上御大夫,追尊为先天太皇。又以皋陶为大理,李氏所由出,尊为德明皇帝。

甲申,改年曰载,以安禄山为范阳节度使。初,守珪镇范阳檀州,密云令有女,年十七,姿色绝人,忽得疾,医不能疗。

北山有道者,衣黄衣,在山数百年,称有道术,令自往请至,诊视与方饵,女病立愈,令厚赠货财。居月余告归。

令女夜卧,忽有人与之寝而私焉,每至则昏魔,及明人去,女复如常,如是数夕。女惧而告母,母以告令,乃移床近己。觉床动,掩之擒一人,遽命灯至,即北山道者,缚而讯之。

道者泣曰:“吾命当终,彼惑乃尔,向遇负局先生,传顺生之道,复求其丹要。先生曰:‘凡俗之念未除,终遭恶报。苟能修持,寿得永久。’吾居山六百余年,未尝到人间,今垂千岁。昨蒙殷勤召至,见公女意悦不能自抑,有术能隐形,以致家人不见往来。”令申节度使,守珪斩之,及闻禄山镇燕,遂告病归。

清河崔以清复言见玄元,云藏符在武城紫微山,敕使往掘,亦得之。东京留守王倕知其诈,按问首服,上不深罪。

初,术士苏嘉庆言遁申术。有九宫贵神,典司水旱,请立坛于东郊,祀以四盂月,帝从之。礼在太清宫太庙上,所用牲玉,皆侔天地。

李泌自丁家艰,闻朝庭宠任奸邪,无复名宦之念,服气修道,周游名山,诣南岳张先生受箓。

时南岳般若寺怀让禅师道行圆通,泌亦与之游。师本杜氏,年十五往荆州玉泉寺,依弘景律师出家受具,习毗尼藏,复诣曹溪参六祖。问甚么处来,曰:“嵩山。”祖曰:“将甚么物来?”曰:“说是一物,即不中。”祖曰:“还可修证否?”曰:“修正即不无污染,即不得。”祖曰:“即此不污染,诸佛所念获,汝能如是,吾亦如是。”师豁然契会,执侍一十五载。

开元中来般若寺,有沙门道一,住传法院,常日坐禅。师往问曰:“大德坐禅,图个甚么?”曰:“图作佛。”师乃取一砖,磨于庵前石上,道一曰:“磨作甚么?”师曰:“作镜。”道一曰:“磨砖岂得成镜?”师曰:“坐禅安能成佛?”曰:“如何即是?”师曰:“如牛驾车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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