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渐渐收起笑容,谨慎道:“王爷,这些话是不是我不该听。”
楚岚进府马上半年了,梁琊却破天荒没想把这人送走。因为外头那些人身上有的楚岚都有,外头没有的楚岚也有,而且最重要的是,楚岚懂分寸。
不该问的东西楚岚绝不问,更没恃宠生娇一类事发生,不像从前那些给点好颜色便在外头趾高气扬的。平时该给的关心体贴一分不少,却又不显得太黏人。梁琊手在楚岚腰上摩挲着,感受着那肌肤的柔软温热,他知道楚岚这么有分寸可不是因为爱他,而是把他当靠山供着呢,但他愿意叫楚岚这么讨巧的人靠,真不真心的他不在意,反正他喜欢的也只是楚岚这幅好皮囊。
他道:“无妨,这事朝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傅其实是指当朝帝师你知道罢?冯太傅是皇上的老师,不是我的。”
“知道。”
“我母后是元后,当今皇上的母后是继后。母后去世的早,我又是元后嫡子,难免有人有些多余心思。有次冬天我在池塘边玩,不知是谁推了我落水,当时拼命呼救竟无一人应我,冯世德恰巧进宫路过,寒冬腊月的跳进池子里把我捞了起来。”
楚岚道:“太傅真是古道热肠。”
梁琊道:“是,后来他带我去向父皇禀明此事,要求严查,父皇自那以后格外小心我的安危,又将我送去太后那里照顾。”
楚岚道:“那后来查出是谁做的吗?”
梁琊笑道:“这种事哪里查的出来。不过他救了我一命,后续我平安长大也有他当年禀明父皇的缘故。”
“而且,”梁琊道:“冯世德此人,朝中群臣对他的评价多是迂腐守旧,实际这人十分有谋略,我年幼无师的时候,因着那次落水的缘分,他曾教过我一些东西。”
“单我所见,朝中这些年能超过他的,没有一个。所以他也算我半个老师,他活着的时候,我不会动九弟。”
他虽没坐皇位,却大权尽在掌握,将当今皇上几乎架成了个空壳子,所有人都知道梁琊上位只是早晚的事,但所有人都不敢说,楚岚亦不好置喙,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嗯……”梁琊按着他坐在他腿上,在他颈间轻嗅了两下:“曾阔说房事能继续吗?”
呼吸的温热喷在楚岚颈间,他说的这么直白,楚岚一张脸红的能滴下血来,声如蚊呐:“说最好是养着。”
接下来的半年梁琊竟然真没有再要求他什么,多数时候出去解决,偶尔叫他用手弄两次。
楚岚原来算计着跟梁琊的时候,民间传梁琊喜怒无常,暴戾恣睢,他本以为要吃点苦头。但他身在囹圄,除了梁琊没人能把他救出去,帮他报当年父亲的仇,所以他咬咬牙做好了准备。谁知梁琊除了床上折腾人点,其它方面竟算得上细致体贴,至少把他当个人看。
从前那些人贪慕他的皮相,愿意为他一掷千金,却不过把他当个取乐的物事,若不是名江楼同当地官员豪绅交情不错,他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红尘场三年打折了他的骨头,逼的他学会曲意逢迎圆滑世故,他都快忘了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梁琊这样无端让他心里有那么点暖意。
这日里梁琊进宫后,他便上街去了。
回京以后楚岚还没出来过,梁琊平时赏他的东西不少,眼下马上到年关了,他琢磨着是不是准备个新年礼物更显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