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至少能抖着翅膀飞飞。”我不想反驳他的观点,他虽然爱走极端,满脑子愤青思想,但说话常能戳到事物的本质上,三言两语便能道处事物的本质。
这一点他很骄傲,吹嘘自己说话跟找女生的g点一样,那叫一个准。
“苍蝇飞得再欢,最后饿了也是吃屎,没什么鸟蛋用,要不你跟我一起环游世界吧,做雄鹰,别他妈的跟这些书呆子、性无能怂在这里做苍蝇。”
我对着他直摇头,说:“翅膀都没硬,这雄鹰真做不了,扑腾两下准摔死翘翘。”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极其鄙视地说:“你小子不行啊。”
当时我以为这货彻底疯癫了,结果第二天他真没来训练。
直到我高考之前他出现过一回,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曾以为这个人太虚幻,是假的,仅存于我个人的记忆中。
十多年后,我在的一个破烂拥挤不堪的书店门口遇到胡子拉碴的他,全身被雨水浇湿了,头上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一个被生活打磨得更劲道更无耻的男人,我才相信这颗星球上确实存在于越这样逗比的人。
当时他左脸多了个s形的刀疤,他说是被女朋友咬的,我怎么看怎么不想被女人咬的,让他再找一个女朋友在右脸咬出个B形。他呵呵傻乐。
没有于越这台牛逼机器,我瞬间觉高中的生活少了点什么。
远威中学作为县城唯一的国家级示范高中,成了很多人登向大学的梯子。多少人削减尖了脑壳往里面钻,但每年败下阵来的无数。
学霸卢泽汓年年考年级第一,进入实验班肯定没问题。他真的是没有电水分的学霸,有一次我们考数学,一出教室对答案时卢泽汓大叫一身:糟了,最后一页的两道大题漏掉了。结果这厮的数学成绩仍然是全年级第一名。
我和耿浩成绩徘徊在班级前五名,考进远威中学十拿九稳。
尹德基比较与众不同,学业上淡泊名利,听课时常塞个耳机睡大觉,听着耳机自然无法控制放屁力度,放屁放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以至于后排的必须带上口罩听课。
有时巨屁把地板都震动了,老师讲课都忐忑不安,担心这巨屁引地震和山体滑坡。
他不需要远威中学这个梯子也能去BJ,在职高读了两年厨师专业还没拿到结业证,就直接被叔叔带到BJ创业去了。
苦逼的高三岁月,我们看着尹德基QQ空间的照片度日如年,一天是北海,一天是天坛,一天是长城,一天是三里屯,还有这二货傻傻的V字手势,羡煞我们也。
我跟耿浩选择了文科,成了同班同学;卢泽汓选择了理科,天天中午吃饭时才能见到他。
高一刚开学,我跟耿浩坐一起,前排坐了两个女生。
一个叫柳如梅,名字相当诗意,只听名字闭着眼睛想,脑子里将出现林黛玉和秦可卿的画面,但见到真人时会想到凤姐,那也还不错。
爸妈当年给这丫头起这个名儿,想让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给她买了大堆的唐诗宋词,结果不到一天全被她折成纸飞机飞楼下去了,让楼下捡破烂的阿姨足足欢喜了两个月。
展到现在,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她的名字特女神范儿,人却格外爷们儿。个子高挑,留着短,人长得还算标致,但性格纯粹一男人。
她的爱好特别,喜欢跟男生扳手劲,喜欢军事,喜欢玩cs,买了一大堆军事杂志和武器模型放抽屉里。
说话时扯着大嗓门儿,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都能听到。笑点极低,有一次耿浩感冒了精神不好,我说下课后给他买瓶妇炎洁治治。
不知道这个玩笑的笑点在哪里,但足足惹她笑了两天,差点笑岔气,老师只好请她回家笑完后再来。
到后来,我们都亲切地叫她梅哥。
梅哥每次出场,跟凤姐一样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除了耿浩,她跟谁都能自然熟,聊得乐开花,可在耿浩面前她嗨不起来,耿浩生就是她这一生解不开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