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得越来越激烈,难舍难分。我的心怦怦直跳,好激动啊好激动。可是激动着,怎么心口越来越难受了,不会是……
我双手捂住胸口,死死咬住嘴唇,眉头紧锁。楼暄见我这样,忙说:“我不抢你的钱,放心放心。”
放什么心啊,都快死了!我很想这么回他一句。可是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更别提说话了。心口很疼很疼,如千万把尖刀利刃在同时在绞。
楼暄这才发觉我不对劲,急忙扶住我:“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恨他的,是他抢走了我的救命药,说不定早就埋到土里去了。我狠狠瞪他,可是正被痛苦折磨着的我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狠”劲来,看他的反应,我估摸着自己认为凶狠的眼神在他看来与撒娇无异。
他二话不说,伸手点了我的几处大穴,然后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纵身一跃,向山下“飞”去。我脑子昏昏沉沉的,就听到风在我耳边呼呼呼,眼前是楼暄棱角分明的脸。怎么说我也算是在男人堆里混大的,家里哥哥多,蜀山师兄多,可是这么近距离看一个男人还是头一次。楼暄长得真好看,那张脸天生就是用来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祸国殃民的,他要是个女的,肯定是新一代的祸水。
风灌进我的衣领,很冷。我的身子也是冰冷冰冷的,不知是毒发的缘故还是被风吹的缘故。这样更显得楼暄身上很暖和,比瑶冰师姐从素女那里讹来的羽毛被子还要暖和。
“你的房间在哪?”楼暄问我。
“啊?”我回神,原来已经到风云客栈门口了。
我回答:“天字一号房。”
短短五个字,说出口却花了我好大的力气,嘴巴动一下心就抽一下。
到了天子一号房门口,楼暄一脚踹开大门,很不文雅。我一直认为踹门和打架骂人一样,是很低俗的行为,不是他这样芝兰玉树的人物应该有的举动。这点梁添就做得很好,她哪怕再生气,宁愿找一把斧头来把门劈开都不会直接用脚踹。
他把我放在床上,解开我的穴道,问我:“你中毒了?”
废话,废话!我不想说话,用眼神表示我的不满和痛苦。楼暄探了我的脉搏,眉头微微一皱。我惊讶,原来他也懂医术。没等我把惊讶表现出来,他的手竟然伸向我胸口。
“你要干吗!”我忍痛大喊一句,“趁人之危偷我银票,卑鄙!”
话音刚落,胸口有什么东西翻腾着,血气上涌,一口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我傻了,再也不敢乱讲话。楼暄把手放在我的胸前,不过不是要拿我的银票,而是给我输真气,当年师父也是这样救我的。咦,不对啊,师父是从背后给我运气的,楼暄怎么从胸口……好啊,占我便宜!我咬牙切齿。
一股暖流从胸口汨汨而入,心渐渐不疼了,身子也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温度。只是我的心却越跳越快,脸红得发烫,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楼暄把手收回,我拿起床上的枕头砸了过去:“趁人之危占我便宜,卑鄙!”
“你就这样对救命恩人?”楼暄笑得很奸诈,对我挑挑眉。
我怒不可遏:“知道你有眉毛有眼睛,我也有!”
楼暄明显没习惯我不同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是他太没见识了。和瑶冰师姐,梁添混在一起,我不得不习惯并且学会她们独特的思维方式。比如说,我曾经问瑶冰师姐“你吃饭了没有”,她回答我“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温柔了”;再比如说,我曾经和梁添说“今天院子里的花开得很漂亮”,她回答我“我娘说我又长高了”。所以楼暄问我“你就这样对救命恩人的”,我回答他“我也有眉毛和眼睛”,再正常不过了。
“我可是你未婚夫,这样不算占你便宜吧。”楼暄大大方方往桌子前一座,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他举起杯子对我说:“这水是冷的。”
“要喝热水自己烧去,厨房下楼梯左拐就到,不送。”
“没事,冷水就冷水吧,喝了降火,要不你也来一杯?”
“你自己喝吧!”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烦人。怎么赶都赶不走,大有赖在这里之意。喝完水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看看窗户,摸摸柜子,很欣赏的样子。
“我说,你这房间不错,挺亮堂的,要不咱换换?”楼暄转过身对我说。
我赶人:“不换不换不换,你走!”
“不换?那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他笑得很不怀好意。
这回我没有回答,直接扯过被子扔了过去。被子不是石头,太轻了,根本碰不到他。他看见我一副想杀人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很欢快。打从认识他以来,我还没见他笑这么甜过。看来他只有对着苏染的脸才会跟见到仇人一样。我有种冲动,很想撕下面具给他看看我是谁,不过还是忍住了。
解释就是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