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柏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前厅之中,用剑鞘抵着张氏的后腰,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对傅怀砚与明楹道:“陛下,殿下。”
张氏装晕不成,只能局促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明德元。
明德元在心中暗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上勉强地扯出一点笑,对傅怀砚道:“臣不知晓陛下今日前来颍川,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见谅。”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歉然地笑笑:“不知道陛下今日莅临于此是?”
明氏毕竟也是一方大的氏族,傅怀砚再怎么说,面子上也是要过得去的。
就算是他当真有意为明楹做些什么,看在从前明峥的份上,又或者是当真有些情谊,也应当不可能为了明楹而与明氏反目。
话是这样说,但是明德元又想到了傅怀砚从前对王氏动的手,此时也有些拿不准。
心中惴惴,就这么看着傅怀砚。
傅怀砚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檀珠,“原来明大人还没看出来?”
“孤今日前来明氏,自然是为孤的皇妹撑腰的。”
堂中寂静了片刻。
众人皆是低头,就连气息都不敢发出声音。
明楹心下也猛地堵滞了一下。
她看向傅怀砚,正巧与他对上视线。
每一次她看向他的视线之中,都不会落空。
明德元此时暗地里咬了咬牙,手在袖子里收紧,点头哈腰地对傅怀砚道:“是臣管教不当,让陛下看笑话了,明楹是明氏家中嫡女,臣自然不可能对她不管不顾。”
“至于从前的那些旧物,是因为年代久了,翻来找去也麻烦,贱内估摸着就是想着在家中好好对明楹,也算是补偿,都是一家人,不必计较这些,等日后明楹出嫁了,再以嫁妆的形势再添回去,却没想到引起了这样的误会。臣也愚钝,没有及时阻止,自是臣失职。”
不愧是掌管一族的家主,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到了一个体面的借口。
他说着,还推搡了一下在旁边的张氏,从牙关之中挤出几个字道:“方才对陛下失敬,还不赶紧给陛下赔礼道歉!”
张氏回过神来,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又听到傅怀砚道:“你们该赔礼道歉的人,不是孤,而是孤的皇妹。”
傅怀砚侧身,站在明楹背后。
即便是并未多说什么,但是此时袒护的意味,却又不言而喻。
张氏从前哪里曾经与小辈赔过礼,此时面色涨红,先是嗫嚅了几句,随后对着明楹道:“方才的事情,是伯婆对不住你,伯婆年纪也大了,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毕竟也都是一家人,还望阿楹莫要记恨。”
明德元也连忙出来打圆场,站上前去道:“至于从前阿峥的那些物件,毕竟是年岁已久,并非是臣想昧下,陛下请容臣稍加……”
“不必劳烦。”傅怀砚听出他的意思,抬了抬眼睫,“金鳞卫。”
他话音刚落,前厅外突然悄无声息出现十数位身穿劲装的侍卫,躬身行礼。
“搜。”
“搜出来以后,明大人与明夫人一件一件地给孤认。”
他面上带笑,话意之中却又没有带着多少笑意。
手持下的穗子晃荡着,发出了很细微的声响。
“少认一件,抄家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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