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离家出走,是因为你觉得她没怀孕吗?”
“当然不是……”
“那和我有没有告诉你,有什么关系?”
“她怀孕了,我就一定不会让她走,她就不会因为一个人打不过别人而受伤。”
“她今天也是一个人吗?”
季冰哑口。
“不是,”他愣愣道,“我亲眼看着她……”说着抱住头。
张蔓叹了口气说:“思思来求我别告诉你的时候,都跪下了。你说我能告诉你吗?”
心口突然像是裂开了,季冰揪住自己头发。她不信他爱她。
“思思找你查询坐诊名单时,有说什么吗?”
“她说有不得不查的理由。”
“还有吗?”
“有,但我不想说。”
季冰抬头:“思思让你保密吗?”
张蔓端坐沙发上,望望阳台飘动的白纱帘:“把窗户关上的时候,空气无法通畅。时间一久,会生霉气。养在家里的花,再美,也会枯萎。”
“林思思就是那盆花吗?”林义道。
“不,她是常春藤。她会从窗缝里爬出去。一旦爬出,你再不能让她留在家里。”她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眼眶发红。“但外面的阳光太烈,她无处可躲。”
“是思思这样说的吗?”季冰的声音发了抖。
“这话本不该我说。但一个丈夫刻意隐瞒自己怀孕,你到底想让一个孕妇怎么想?”
“她……说了吗?”
“季冰,我告诉你,”张蔓突然站起身,“今天我就是被开除也要说。你如果不爱思思,就放她离开。没有你,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她面色涨红,指着季冰的手微微发抖。
季冰愣了愣道:“她……这样说了吗?”
“她会说吗?她就是个傻姑娘,明知你刻意,却不拆穿,还一味迁就你。你如果不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我就真无法理解思思怎么就要嫁给你?嫁给警察,也比嫁给你的风险低。”
季冰转头看向坐旁边的林义。
林义摸摸眉角的竖巴道:“我是单身主义,绝不结婚。”
“这些,都是思思说的吗?”季冰盯着已经洗干净的手。白皙的,好似从未染过她温热的血。
“她怎么会说。”张蔓卸了力般坐下,“她满眼怀疑,却又满心爱意。困于其中,日日煎熬。你家大业大,不可以给她无忧吗?”
“让她离开,才是好的吗?”季冰喃喃,似自言自语。
张蔓愣住,好一会才道:“这就是你让她无忧的方法吗?”
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季冰转头。林思思右手举高输液袋,慢慢走来。
她身上染血的白线衫,已经被江晴换上浅蓝的病服。和瓷娃娃一样苍白的脸上,淌着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