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快点儿。”
女工们收拾停当,结伴走了出去。
红叶离开车床,到自来水笼头那儿接了一盆水,又拿起旁边的暖瓶兑了点儿热的,动作俐落地端到了机床边。
“孙师傅,今天这床子漏油太多了。我得好好洗一洗。”
红叶说着,毫无防备地脱下外衣,露出了那件贴身的缀满红花的白衬衫。
“你洗吧,我把活儿干完。”
孙水侯眼睛盯着车床,集中精力加工起了红叶剩余的部件。
红叶挽起袖子,解开了衬衫上方的扣子,将领子往脖颈深处掖了掖,哗哗地撩着水清洗起来。
孙水侯加快了车床速度,迅速地将红叶剩余的活儿干完了。
他关闭了机床电源,正要回到自己的机器上去,清脆的撩水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无意中,他抬头一看,楞住了。
聚焦了的灯光下,红叶的一双手正往身体深处擦洗着白白的脖颈。在她一松一紧搓洗的动作里,前胸那丰满光滑的皮肤一截一截地向外暴露着……孙水侯的眼睛顺势往下一溜,一对鼓鼓的**裹了红色的罩,隐隐地在他眼前跳动起来。
“呵!”
孙水侯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这时,他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和我竞争?哧,孙水侯啊,你也不称称自己半斤八两……”
那是李金铸的声音,是李金铸在深夜里向他挑战情场的宣言。
想到这儿,孙水侯的心里先是感觉了一阵微微的绝望;接着,那绝望随之又激发了他的另一种很不理智的智慧:占有!
只有先行占有,才能永恒得到……冲动性的仓促决策,淹没了他对事情后果的思索……那一对紧绷绷的红色乳罩,如诱惑的火焰一般,唤起了他青春期里久久压抑的雄性。霎时,他觉得心中的那根欲望之弦紧紧绷起,接着又咔嚓一下裂断了。情场不能失败的自尊加上肉体迅速地勃起,使他犹如一台疯转的机器吼叫起来……
他迅速脱下上衣,关掉电灯,冲着毫无防备的姑娘扑了过去。
“孙师傅,你干什么呀?”
面对突如其来的侵犯,红叶惊叫起来。
黑暗中,脸盆儿“咔嚓”一声打翻在地,咣啷啷地发出了触地的余响。
“红叶,我不能失去你呀!”
孙水侯剧烈地喘息着,语无伦次地表白着……一双手却硬硬的、贪婪地伸进了姑娘的裤腰带里……
“孙师傅,不行。”
红叶激烈地反抗着,“现在不行,不行……”
“红叶,我爱你……”
“不行不行……孙师傅,你把手拿出来……拿出来……不然,我喊人了。”
“红叶!”
黑暗里,一声大喊震耳欲聋;接着,车间里的灯大亮了。
李金铸和几个女工站在了门口。
上背裸露的红叶惊恐地看了看门口的李金铸,赶紧用衣服掩住了脸,委屈地大哭起来。
“臭流氓!”
几个女工看到这儿,气愤地跑上来按住孙水侯,一边骂着一边痛打起来。
世界上的事情,大概都有自己的运行程序吧!
男欢女爱,想必也是如此:双方的好感、情感的交流、语言的亲热、身体的接触……一步一步慢慢来嘛!孙水侯违反了爱之常规,急躁地进入实质性阶段,当然要受到严厉惩罚了。
不过,这程序之理,大概也只适合于常规年代。当社会秩序发生了嬗变时,逾越常规的人往往会拣到大便宜。
孙水侯因为“调戏女工”被工厂开除,背了一口破麻袋串街走巷拣起了“破烂儿”这时,他发现拣废品的收入大大超过了一个优秀车工的工资。后来,他用拣破烂儿的钱买了两台旧车床加工重化配件,发现赚钱竟是如此容易。接下来,他开起了配件公司,廉价的优势使他的货物供不应求。有一天,他发现重化机械厂的工人们竟偷偷送来了一堆崭新的机器零件,却以“废品”价格向他“供货”他立刻彻悟:神奇的原始积累开始了!社会的财富,开始合法地向他们这种人身上大批地涌来了!
自此,手里的钱,如雪团一般越滚越厚,厚得连他自己也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