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尉全部的身价都还没一万呢,可不敢那这钱去堵那薛定谔的人性。
“要我说呐,你这么大的单子嗝——也不是嗝——不能做,只不过嘛,你得有一点诚意一点保证嘛……”
冯主任喝得大醉,嘟嘟囔囔地就让时尉答应了一个“条件”。
“八万!你就再多买一点,成就成,不成,那我也没法子了!”冯主任喝得大舌头吐字都含糊了,可该做的“国营主任”姿态一点都没少。
“这……”时尉犹犹豫豫,做出一副心动但又“做不了主”的模样,将冯主任看得心急。
时尉才略显犹豫,冯主任就立刻说道:“你放心!我老冯什么人你不晓得吗?那一批绝对是好货,也就是看你小子心诚,我才做主先给你插个队,要换个人,谁还给你这样的好事情!”
“那、那行吧。”时尉的眼里闪过挣扎,在冯主任半是敲打半死怂恿的语气下答应了下来。
“说好了,这批货,你明天就得去取!”
见时尉点头,冯主任立刻又举起了酒杯:“成成成,好孩子,来,再喝一个!”冯主任还是醉醺醺的模样,但暗地里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第67章
时尉也很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各自达成了目的。
从饭馆出来以后,时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给自己灌了两口水漱漱口。
今天也算是运气好,本来是想接着小厂子主任的线搭上大纸厂,结果就从另外两个主任那听来了和冯主任有关的内幕消息,左一下为难,右一下野心的模样让冯主任放松了警惕,高高兴兴地就把烂摊子丢给了时尉去解决。
冯主任是典型的人老成毒,还是五毒俱全的那种,在国营厂子是老资格老主任了,心是又野又大。仗着资历和关系,是连厂长和工会都不放在眼里的狠人,他横冲直撞的野惯了,收了人家的好处费,没拿定金就给人做了单子,十万的货做好了堆在那里,却没有人来拿了。
不收钱就给做这事是冯主任下令的,十万的单子对他们厂来说不是一个小单子,这货要是积在那里到了时间拉不走,那厂长和工会那里就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下台了。
冯主任今年五十三,眼瞧着就能退休了,是怎么也不肯就这样的晚年的好日子给丢下的,只能是采取一拖再拖的战术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自己再另外找接手的人。
十万块钱的纸可不是什么一篮子就能提走的东西,纸嘛,这东西市场是大,但是各个厂子见的市场大,他们做的又不是卫生纸,总不能还将纸切了当成厕纸卖去!所以纸的市场大归大,但客户量是很有限的。
纸厂的几个高层正想抓他的把柄给他狠狠一击呢,冯主任不敢去找相熟的工厂让他们接下这单,但又急于脱手,一下就犯了难。
好在时尉出现了。
时尉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对现成的纸很着急,但再着急也不会表现出来。
一个商人,不把自己的目的放在明面上才只是到了合格线。
时尉现在和他们接触的身份只是兼职的打工大学生,名头吗,自然是借着路振宁旗号来用用,涨价前临时大批收购,现在厂长们主任们不知道,等涨价之后,心疼着少了一大笔钱的同时,难免有马后炮的智慧,推脱之间将责任全部归结到其他人身上。
时尉以后没做纸业,以后也没什么可能做纸业,一瞧就是只想捞一笔,炮火自然就要扔到他头上了。
本来他还在犹豫要怎么让自己的跑腿兼职看起来像一点,路远之就直接让他打着路振宁的旗号去干了。
顶着路振宁的旗号做事很方便,不用担心惹上不好的名声,反正又路振宁背锅。不怕坏名声,更不怕有人去找路振宁求证把这件事戳穿了。路振宁再垃圾,但好歹也是路老爷子的儿子,纸厂这样的小厂子,没那个胆量去找路振宁求证的,也没那个胆子去质问。
至于他们信不信时尉的靠山是路振宁……
那这个就再简单不过了。
路远之和路振宁不对付,写作父子读作仇人,可那是他们家的家务事,外人并不知道呀。时尉一说燕大学生,和路远之一个宿舍。其他的不用多说,都是在面上混的老狐狸,什么都能给脑补出来。
燕大的学生听着是牛气,但也得分人,对平头老百姓来说,出了燕大的高材生就是一次鲤鱼跃龙门的大好事,但在路家,在路家最有钱的路远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心甘情愿想给路远之做小弟帮忙跑腿人可多了去了。
时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有了几个关键词,老狐狸们的脑补比他说了更丰富更有逻辑性。
“尉啊,你怎么一身酒气的回来啦?”徐施湾担心的大嗓门让时尉浆糊似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
“跟人喝酒去了呗。”时尉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爬上床被子随意地一轱辘就准备睡了。
他前世的身体不行,别人劝酒也会悠着一点,今生的身体健全,在酒桌上,那可不得拼了命地灌他!时尉转移话题的技术还成,借着恭维三次能推掉两次,但次次都不喝也是不行的,干了一瓶白酒,才初次喝酒的身体直接被酒精干趴下了,他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个偏僻的地方抠着嗓子吐了一回。
“尉啊,不是我说,你有时候也别太拼了,身体是自个儿……”徐施湾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时尉已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