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隐藏行踪,大军也没打火把,摸黑朝着沿渡溪山脚下的楼子岭走去,还故意在大营里弄出了一番动静,并将大营东侧的火把都点亮了,张七则带着步军暗中从西北侧出去了。
楼子岭距离平阳坝不远,很快就到了。
当下安神医等十余人在前,大军跟在后面,沿着沿渡溪开始往上游摸去。
没多久就摸到第一条瀑布下面,用提前准备好的船用绳梯爬上去后便继续往上。
就这样,区区五六里的沿渡溪他们花了半夜功夫才彻底走出来。
此时天色微明,一个平静的高山坝子顿时出现在面前。
“老安”
张七回头看了看安神医一眼,他奔波了一夜,早就是疲惫不堪。
“接下来吴国安跟着我等继续向前就行了,为了防止清狗从这一侧摸上来,我给你留下一百人,都是我的步军亲卫,守住这处入口就行了”
“对了,这高山坝子上的村民应该不多吧”
“不多,加起来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最多百余人,十几个也就千余人,还分布在这处东西长约十五里的大山之上”
“那就好了,我担心这处世外桃源陡然出现这么多军卒,会吓到村民,让其跑到山下就不妙了,果真有人想下山,必须阻拦,不听劝阻者杀无赦”
又对吴国安说道:“你带上张五营五十弓箭手、一百火铳兵、五十名刀盾兵,二十名炮兵,均携带五十斤小炮,快速向前,抵达上塆村后就在那里布防,并等着我们”
当时吴国安是带着十名夜不收跟着安神医的,听了赶紧点点头。
张七又嘱咐道:“如果清狗已经占据上塆村,想办法趁其不注意歼灭之,最好不要弄出动静,若是惊动了墓岭的清狗就得不偿失了,如果要用到火炮和火枪,那就不用强攻了,就在上塆村附近的密林里等候主力到来”
吴国安问道:“那在下只带一些弓箭手和刀盾兵就是了,无须火铳兵和炮兵前往”
张七摇摇头,“万一你等刚拿下上塆村,又有大量清狗前来又该如何?届时难道放弃上塆村?此时也不要在乎闹出动静了,必须要依托营垒阻击彼等”
吴国安郑重地点点头。
大军继续出发了,吴国安带着最擅长走山道的两百多人作为先遣队快速走在最前面。
。。。。。。
墓岭。
眼下驻守墓岭的是河南总兵鲍照,其为最早投靠我大清的汉军旗鲍承先的侄子,驻守最西边沈家坪的则是许尔吉,此人乃是以前在睢州杀了江北四镇之一高杰的许定国之子,许定国死后清廷封他为归德府分守参将。
当时许定国为了讨好清军,将自己两个年幼的儿子渡河送到肃清王豪格大营为质,许尔吉就是其中之一。
时下许尔吉之兄许尔安因罪被流放宁古塔,后者之职便由他继承,自然也有戴罪立功的意味在内。
河南总兵鲍照将河南省全部的绿营兵精锐约莫一万人全部带到了茅麓山一带,并扼守西侧,不过自从他们到来后由于靖西将军穆里玛已经定下围困、断绝其粮草的策略,实际上并没有接战。
张七到来也就两三日,消息传到房县进入穆里玛耳里做出新的决策也需要时间,何况,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来的到底是谁,他们在长江上有于大海的水师,岸上还有富喀禅、张勇的万余大军,穆里玛在做出新的决策时不会不考虑这些。
故此,鲍照也就是在昨天下午才刚刚接到次日开始攻打茅麓山的命令。
穆里玛的命令里显然也有诸如“大江上游过来了一支扮成我军的明狗军队,谨防彼等从其它地方突入茅麓山”字样,不过,穆里玛也清楚,云南距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能够长途奔袭到这里的兵马必定不多。
再加上富喀禅、张勇两部,想要轻易打进来并不容易。
最关键的是,像失败了的张勇、于大海等人绝对不会马上就向穆里玛汇报自己“惨败”的消息,肯定是含糊其辞,又会让穆里玛的判断出现问题。
故此,鲍照也只让自己麾下驻扎在沈家坪的许尔吉部按照穆里玛的命令向四处搜索一番就行了。
不过许尔吉却不这么想,为了洗刷兄长的耻辱,他必须真的要戴罪立功,而想要立功,就需要有特殊贡献。
而鲍照将其部队放在最西边,显然并没有多少立功的机会,故此,接到这个命令后他倒是郑重其事地行动起来。
他叫来了刘雄。
说起来这刘雄与他也有渊源。
这刘雄之父叫刘方兴,就是与许定国一起降清的参将,也就这两人侥幸躲过了高杰部将的报复性屠杀。
可惜的是,许定国降清后立即受到了清廷的重视,但刘方兴依旧籍籍无名,且很早就死了,许定国便将其子刘雄抚养长大。
眼下刘雄刚满十八岁,因为骁勇善战,且为人机警,便被许尔吉让其以把总之职实际行驶着探马细作的职责。
于是,就在张七连夜上山时,刘雄也带着一百人开进了西边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