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而已。
可是小楼依旧支离破碎,长街依然血流成河,事实难以辩驳地摆在眼前。
“咕咚!”耶溪女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屋瓦上,怔怔地盯着冰雕发呆。
“呼呼!”小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勾勾地望着夜空出神。
唯有古辉宝相庄严地屹立原地,手擎着魔剑裁决,如陷身永远不能苏醒的梦中……
我再次醒来,眼前已不是金壁辉煌的“幽冥殿”,而是一间清幽雅致的卧室。
我睡在房内唯一一张床上。
纤尘不染的丝织床单,涌出被阳光晒透的暖意,连被褥都洋溢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幽幽香味。
那不是官家常用的熏香,倒像极了青春少女娇躯特有的体香。
我尽情感受着旖旎芬芳,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抵达此地的,甚至连最后一点记忆都没剩下。
午后阳光温暖而纯净,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窗外唧唧喳喳的鸟鸣,都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我缓缓坐起,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蓦然,从床尾的那张落地巨镜上,我发现了一桩怪事。
镜内的那个人,浑身赤裸裸一丝不挂,白皙坚硬的肌肤光滑得一丝褶皱都欠奉。
“咦?”我难以置信地瞅着“我”,昔日敌人留下的累累战绩,那数以百计的惨烈伤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我像是一个初生婴儿一般幼滑稚嫩。
“发生了什么事?”我自言自语地问自己,可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在“幽冥殿”会见小弟外,之后的事情,我一概都不记得了。
“嘿,管他呢!只要活着就好!”我自我安慰着,目光迅速游离室内找寻着衣物,还有最重要的伙伴“裁决”。
“不是吧?”我目瞪口呆地惊呼。
整座卧室里面,竟然一件衣服都欠奉,除了这张床,只有窗台上几盆菊兰。
还有卧室一角两排六层直抵天棚,插满密密麻麻线装古籍的书架。
裁决更是踪影皆无。
“看来只好……”
尽管我不打算如此丢脸,但是为势所迫只好委屈自己一次了。
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任何声息之后,我鬼鬼祟祟地再探出脑袋看了看,还是空无一人。
这才放下心来。
“吱呀!”我拉开卧室门,蹑手蹑脚步出房门。
室外是一座特别宽敞的大厅。
雕梁画柱,蓬荜生辉。
最令人惊异的是,一排排架子上每一层都摆放着六七件不等的古董。
粗略计算足有四五百件。
墙上挂着的更是古今最著名大家的墨宝。
根据我做马贼数年的鉴别技术看,这一屋子东东起码可以买下半座成都,亦可换得万名死士为你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不过主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被盗,就那么随便摆放在那里,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
“啊!”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娇嫩惊呼。
我吓得一松手,右手迅疾按向腰畔一空,遂左手急卷身披床单成布棍,笔直刺向敌人咽喉。
眨眼间,我攻势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