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丈外观战的人,都能感到罡气四溢,狂飚排压,呼吸艰艰,凌鹤还是那样,沉稳、厚实,不轻敌也不自轻,任何一招一式,一举手一投足,都丝毫不马虎。
马芳芳有如秋风中的败叶,急流中的浮萍,任何人都相信她随时都会落败。然而,凌鹤又加了成内力,几乎她每接一掌或一拳,都会骨节暴响、龇牙咧嘴。但马芳芳还差不多,她的功力是不是能随凌鹤的进境而上升?
四百九十招以上时,凌鹤终于以九成半内力施出了百里绛云最后所传他的绝招,这几招的威力,就是司马能行和百里松联手也接不下来,其余诸人就更不用提了。
马芳芳每踉跄一步,地上必然下陷两寸有余,嗓中“格格”地作响,汗下如雨,面孔紫胀。
最后一招,最后一式,凌鹤大喝一声,砸出一拳,马芳芳连退四步,摇摇欲倒。地上尘土暴卷飞扬,四周草木无风我自动。但是,五百招已满,马芳芳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凌……渡大哥……是我……败……败了……”
“不!”凌鹤冷冷地道:“你虽力尽,却未失招,这不能算你落败。”
“凌……凌大哥……你看这个……”马芳芳指指她的衣衫肩部、破裂约寸半长度,道:“凌大哥,这是你的掌缘扫中的,如果上次你的左腋下衣衫那个洞算失招,这个破口也算失招……”
凌鹤以为马芳芳能支持五百招,而且他用了九成以上内力还使用了百里前辈的绝招,这也算是平手,他绝不要模棱两可的胜利。
“恶扁鹊”道:“让老夫说句公道话,固然,以凌老弟的无俦内力,震得马姑娘马步不稳来说,已经输了。但正因为如此,马姑娘仍能支持五百招,这份耐力,在场诸人中除了凌老弟,无人能及。所以这又不算失招,但马姑娘左肩上的破洞,如不算失招,高手过招,也就难分胜负了。”
麦秀道:“马姑娘的失招几乎就等于没有,不知司马和百里两位意下如何?”几乎没有,并非绝对没有。
百里松,冷笑不语,司马能行道:“在下也以为凌少侠算是胜了半招。”虽说半招之胜也算胜了,但百里前辈舍命成全他,听换来的也不过是半招而已,不由气结,同时对于马芳芳的造诣和功力也极为心折。
马芳芳近似虚脱、李婉如扶着她离开了现场。司马能行向凌鹤道贺,百里松则未出声。接着其余诸人也都围拢来,马芳芳了不起,不正显示凌鹤更了不起吗?因为她就是不了和尚的影子呀!
马芳芳和李婉如走出六七里路,李婉如道:“芳芳,肩上那破洞真是凌鹤扫中的?”
“你……”怪芳芳脸色一沉,道:“婉如,再说这种话,可不要怪我下逐客令了!”
李婉如道:“芳芳,你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这工夫忽然前面出现两条人影,正好挡住去路。趁弦月淡淡的微光一看,两女不由心头骇然。一个是叶伯庭,另一个不识,但隐隐看出此人有点像麦秀,很自然地就想起了麦遇春麦老大。
即使是拼了五百招,内力耗尽,马芳芳也不怕叶伯庭,但时这一代枭雄麦老大,却有怯意。
麦老大负手站在原地,叶伯庭走近道:“马芳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马芳芳道:“相逢了又如何?你有几根骨头我还不知道?”
“马芳芳,如果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叶伯庭,你会大吃一惊的!”
马芳芳道:“只不过是找到了靠山而已。”
“这样吧!如我借别人之力胜了你,算我孬种,你看如何?”
马芳芳冷笑道:“你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
叶伯庭道:“这话怎么说?凭你马芳芳,没灾没病地,谁会乘你之危?”
李婉如道:“叶伯庭,你真的不知道芳芳刚刚和凌鹤苦战了五百招?”
叶伯庭道:“什么?五百招?快别开玩笑哩!凌鹤他怎么会和你动手?再说他目前也不是你的敌手呀!”他当然是反穿皮袄在装老羊呢!
马芳芳轻撞了婉如一下,意思是何必对他说实活,而对方分明是乘她之危而来的。
马芳芳道:“叶伯庭,你真要和我动手?”
“残子之仇我不能不报,”
不提这事还好,马芳芳不想和他多说,叫李婉如提防麦老大,暗示她真可怕的不是叶伯庭,而是此人。
叶伯庭近来又自麦老大之处套取了不少招术,功力又有进境。马芳芳虽然已突飞猛进,但五百招之后的人又如何能面对叶伯庭这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