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湾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比天还阔,每每都能让薛灵震惊。
邵应廷握住她乱挥的球杆,等她松手后抽走扔给大正。
“三楼的球杆更好,这根不用带上去。”
大正原本还笑着,听到这话的言外之意,大惊:“喂,你不是重色轻友到不带我上去吧?”
“带你上去干什么?当电灯泡吗?”
看到大正逐秒崩裂的表情,薛灵再次感受到吓人的乐趣。
她捏着邵应廷的衣摆走向挂满假花枝的楼梯:“刚才的翻袋太帅了!可以教我怎么打吗?”
大正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最后登对的身影被一格格遮挡,最后只剩两双靠得极近的长腿。
转过弯,消失不见,只有低低的笑声弥散。
二楼是包间,与三楼之间有挂帘从遮挡,从天花到地面,将有心窥探的视线掩盖得一干二净。
薛灵不禁怀疑:“这真的是打球的地方吗?”
她怎么感觉是偷情的地方啊?
邵应廷挑起挂帘让她先进,放下时整理得一丝不苟。
“有没有人偷情不知道,但很多人在这里求婚是真的。”
踏上最后一级楼梯,视野突然开阔,挂满整层天花板的挂灯突然次第亮起,像簌簌落下的发光雪花,震撼得令人心醉。
灯不是普通的灯管,而是一盏盏挂满水波纹玻璃片的吊灯。
风吹过成串的玻璃片发出清脆的铃铛叮咚,像汝瓷开片,碎玉落盘,靡靡动听。
光是冷白光,被玻璃片上细致的纹路折射出各种柔和的光芒,落在薛灵抬起的掌心,像一缕缕澄澈透明的海浪在涌动。
薛灵惊艳得回头和邵应廷分享:“真的好漂亮。”
他没有看灯,也没有看光,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定定地看着她的笑容。
“是,好漂亮。”
风一直吹,掀起摇摇晃晃的波澜,或明或暗的浪潮拍打在心头,不知是谁牵引着谁,导致一切越来越快。
薛灵静静地看着邵应廷,邵应廷也一动不动由她看。
人还是那个人,看她时的表情也从未有过变化——专注、郑重、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难离难舍。
明明她就站在他面前,可他已开始遥想别离。
她不忍再看。
薛灵转身避开他的凝望:“先关掉吧,等到晚上一定会更漂亮的。”
球杆就藏在桌底下,她弯腰去拿,摸到两根,却只拿其中之一。
头顶的璀璨刹那消散,刚伏低身子瞄准的薛灵视线突然昏暗,邵应廷的温度随即蔓延浸没,大掌轻轻捏住她的肩膀,呼吸同时侵染她的听觉。
“放松一点,夹得太紧了。”
——
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