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老太爷只轻哼一声,眼里皆是轻蔑嘲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走了进去。
&esp;&esp;只这一眼,叫陈念心咯噔一下,立感不妙,忙抬脚追了上去。
&esp;&esp;两人进了御书房,这才惊觉,殿内还有旁人。
&esp;&esp;正是禀告公务的孟文轩,见来人,他顿了顿。
&esp;&esp;皇帝手摆了摆道,孟文轩会意停了话,站到了一侧,目不斜视看着地面。
&esp;&esp;陈老太爷见孟文轩当场,虽脸上略有些不大自然,仍若无其事冲皇帝叩首请安。
&esp;&esp;皇帝年至而立,生得威严,一双冷眸带着些许武人的戾气,虽极尽亲和,但威慑不减。
&esp;&esp;别看陈老太爷年岁已过甲子,但仍旧不敢直视皇帝眼睛。
&esp;&esp;“已许久未见,自你请辞后便再未见过,老人家近来可好?”皇帝态度颇恰问道。
&esp;&esp;陈老太爷一双眼睛眯起,一副感动模样忙躬身,颤颤巍巍道:“已近乎有五六年未见圣上,陈免也一直记挂圣上安康,祈望圣上万安。”
&esp;&esp;皇帝颇满意,看了眼一旁的吴淞,吴淞会意忙上前搀扶。
&esp;&esp;“你年事已高,行动也不大便利,非要见朕,是有何事要禀?”皇帝一边翻阅奏章一边问道。
&esp;&esp;陈老太爷面色有些尴尬,抬头见孟文轩站在那处,本堆砌的话便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esp;&esp;皇帝蹙眉抬头,瞧见陈免为难,眼里划过些许不悦,今日见他,只是因瞧见他曾救先皇一命的份上,如若不然,他怎会拨冗来见。
&esp;&esp;吴淞瞧出皇帝不悦,忙上前催促道:“老大人愣甚,圣上等你回话呢!”
&esp;&esp;陈老太爷这才回神,忙跪倒在地,一旁陈念亦是如实,只听他叩首高声道:“老臣陈免前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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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帝闻声蹙眉,将手中奏章搁下,看了眼陈念才似玩笑问道:“陈老何罪之有?”
&esp;&esp;孟文轩蹙了蹙眉头,眼底也划过不解。
&esp;&esp;陈免匍匐在地煞有其事道:“唐家犯案,受圣上斥罚,是应当之惩,陈家与唐家两家小儿有姻亲之约,近来交往颇严密,老臣优思唐家案件未查清查明或有遗漏之处,特来向圣上请示,陈家上下愿受圣上审查,如果有唐家遗罪,与陈家有所牵连,愿受圣上惩责”他顿了顿又道:“唐家与陈家姻亲多年,唐家犯案,陈家虽毫不知情,也有失察之职,若早先惊觉,禀告圣上,许就能宽圣心一二,不至到如此境地。”
&esp;&esp;“父亲!”陈念不可思议开口喊了一声,宽袖下手握成拳。
&esp;&esp;陈免所言虽皆是请罪之词,可字字句句皆在撇清关系。
&esp;&esp;皇帝挑了挑眉眼,显然也有些惊住,须臾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陈老果真深明大义。”
&esp;&esp;陈免腰弯得更低。
&esp;&esp;唐家与陈家的事,皇帝自也知晓,没找上陈家,自是因证据上与陈家无半分牵扯,如今陈免特为此登门请罪,将所有皆一一说清,倒是确让皇帝心中略熨帖,看向陈免的眼神不禁多了些许和色。
&esp;&esp;“陈老衷心,朕看得出,你年岁这样大,实不必殚精极虑至此,有此衷心,朕很是欣慰。”
&esp;&esp;陈免闻声这才抬头:“老臣为官四十载,忠心二字日月皆可明鉴,圣上盛德,老臣自当肝脑涂地。”
&esp;&esp;这话夸赞得皇帝圣心大悦,他又夸赞陈免两句,余后又看向陈念道:“你该同你父亲好好学学才是。”
&esp;&esp;陈念抿唇,只是叩首应是。
&esp;&esp;皇帝笑了笑道:“陈家一门忠烈,实不能因唐家污糟沾染,陈老,听你意思家中有孙儿与唐家有亲?”
&esp;&esp;陈免嘴角微勾,只是面上皱纹满目,瞧不大清神色,见他应道:“是,自小便定下的娃娃亲。”
&esp;&esp;皇帝抿了抿唇道:“天下男儿何患无妻,倒不必为一唐家女子坏了名声,朕做主替你陈家解了这婚事也罢。”
&esp;&esp;陈念抿着唇,垂下的脸色难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