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听说这件事连长卿都有份儿,气得一手甩开茂山,拍案大怒:“长卿这个跟班,真是脑子里有大粪!”
景天正在乱嚷乱骂,回头看到雪见脸色苍白,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连忙安抚她:“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没事!我家的茂茂常常记错事情的,驴子都比茂茂聪明两倍,茂茂他还常常刚吃了饭以后都说没有吃过,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再说,谁都知道唐家好多人都在窥视着堂主之位,这是一场为了篡夺掌门的阴谋,肯定是阴谋。”
雪见微微现出笑容,却更显凄凉:“谢谢你,景天,你真善良!”
景天突然被雪见夸奖,更是浑身不自在,担心雪见是否受到刺激,突然疯了:“你怎么了?你怎么可以被这种谣言击倒呢?”
雪见摇头,默默垂泪:“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但是,我要告诉你,茂山他没有说错,我真的不是唐家的人。任何事都骗得了人,可是这个真的骗不了。”雪见说罢,伸出被割破的手指。景天看着她白嫩的指尖上有一抹胭脂色的伤口。
雪见一五一十将她被赶出唐坤灵堂时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当天唐坤的棺木停放在大厅之上,所有唐氏子弟都聚在大厅中为家族的族长守灵。雪见站在亲属当中,悲伤过度的她早已哭干了眼泪,失去了知觉,唐泰却领着芷芸和二姑婆走入大厅,直接走向雪见。
唐泰冷冷地对雪见说:“雪见,今天是我们唐家亲属凭吊大哥的日子,请你离席。”
雪见震惊地问:“三伯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泰冷笑道:“什么意思?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二姑婆则是冷哼:“她装蒜又有什么奇怪,唐门的家规早有定,凡是外姓之人,皆不得成为堂主。”
唐芷芸较为温和,但仍是在旁劝说着:“雪见,你还是乖乖把堂主的位置让出来,再争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
雪见更是茫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不是唐家的人!你只是大哥捡回来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弃婴!”
雪见错愕地摇头:“不可能!”
唐泰却掏出唐坤的密撰,这是每一任掌门在任内所写的记事,只有下一任掌门能够阅读。唐泰翻开密撰:“我承认我不该先行阅读这本密撰,但若不是这样,一个更大的错误将会发生,直接影响我们唐家!”唐泰把日志打开,摊在雪见面前,“你自己读吧。”
雪见却坚持别过头:“我不看!”
唐泰冷哼:“那我读给你听好了!正月十八,不得不把丰儿跟霜霜下葬。白发送黑发,但上天仿佛可怜我,在我最伤心的时候,让这个小女孩出现,我跟她似乎很有缘分,她一见到我就笑了。我感到是上天派她来安慰我,取代已离去的丰儿。来历不明并不重要,从今天起她就是唐家的人,她是我的孙女儿。我跟她是在雪中第一次相见,给她取名雪见。”
雪见听到此处如遭雷击,扑上前去,一手抢过日志,只见唐坤熟悉的字迹,历历记载着他如何从景逸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小女孩,并且命名收养。
生离死别(6)
她震惊得说不出片言半语。
景天听到此处,已经气得连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只见他拍案而起:“早知道我不该让长卿去捉妖,不知捉到什么时候还不回来,算了!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去替你讨回公道!”
茂山也跟着站起来,准备一起行动。雪见却拉住二人:“不!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不在乎唐家的财产,也不在乎堂主之位,被赶出来那又怎样?反正爷爷都已经死了,我根本就不想跟他们争些什么!”
说到此处,雪见无神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仿佛在追忆着往昔的日子:“如果当天不是爷爷把我从雪里面抱回来,我现在会是什么?孤女?乞丐?还是早已饿死街头?是爷爷给我生命,给我一个名字,给我一个家,他给我幸福给我恩惠,我如何也还不清。如今,我只想给爷爷磕一个头,只恨没办法做到。”
雪见哽咽着,再也无法说下去,只见她的泪水在双眼中打转,却倔强地忍住。景天从未见过雪见如此伤心,本想说句话安慰她,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帮雪见完成心愿。
隔天一大早,景天带着雪见等人浩浩荡荡地步向唐家堡。
唐家堡大门前,所有的门房侍卫都已经换上丧服,守在门前。其中一个侍卫见到景天,便嘲讽地问:“今天是前任堂主大殓之日,你还想来讨什么便宜?”
没想到景天坚决地大喊:“我要见唐泰!”
茂山和何必平两人也跟着助威,高喊:“要求见唐泰!”
门口的守卫们见景天如此强硬,颇感意外,不敢再像刚刚那样轻蔑:“总管要主持丧事,不会见你们,你们还不快走!”
雪见放下过去唐家大小姐的身份,乞求着:“我只是回来向爷爷磕头的,求你通融一下!”
守卫却是严厉制止:“不行!总管吩咐,不能再让你踏入唐家半步。”
景天气得抓起侍卫就打,雪见无法制止,只见景天必平与茂山三人跟门卫们互殴了起来,景天胡乱挥拳,茂山以蛮力抱住门卫乱撞,必平则是两手如车轮,随便拍打,三人所用的都堪称是街头混混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