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阿瑾,你不能这样做,不过就是个庶子,大家主妇,此事本是平常,日后全哥儿出息了,还怕一个屈屈兰哥儿不成?
一个说:阿瑾,你定要为自己打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算名分也是庶子,不还是将皇后嫡子打下去自己登上皇位了吗?异母兄弟本就如此,怪不得你。
正在仕瑾挣扎的时候全哥儿满脸通红的跑进来,仕瑾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全哥儿怒气冲冲的满脸含泪,将傅宗廷给的小木剑甩开对着仕瑾道:“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带我去骑大马,不带着我去平凉驻地,为什么要带着四哥哥去,父亲平时不是最喜欢我,怎么带着哥哥去,不要我。”说着委屈的坐在那里,恨恨的踢着腿。
仕瑾想着之前傅宗廷和她说的话:“日后兰哥儿成就必在全哥儿之下,然到底他们是兄弟,未免兄弟不和,如今我多给兰哥儿一些好处,日后两兄弟也好平缓些,各有各的好处,兰哥儿也不必去嫉妒全哥儿,
兰哥儿得到的那些在全哥儿眼中也不算什么。”仕瑾就想着,如今你是可怜他,可是可怜可怜着就越来越想给的越多,全哥儿和兰哥儿从出生就注定不一样,一个是世袭的镇国大将军,一个是将军府庶子,功劳全看自己,以后必生祸患。
如今看着儿子委屈的样子,仕瑾的心莫名的落了下来,她以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和缓的口气道:“傻孩子,你父亲怎么不疼你,平凉那个地方没有什么的,你父亲不是答应你等他回来带你去跑马,还要给你弄匹纯种的西域马回来,不过这些你哥哥没有,你父亲安慰你哥哥才待他去平凉看一看的。”
西域的纯种的马,敏哥儿有一匹,很是珍贵,全哥儿听到此事便笑了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让哥哥去玩一玩,我再去练功,等到父亲回来我就能骑马了。”说着拿起小木剑又兴冲冲的出去了。
仕瑾看着全哥儿跑出去的身影,脸上的神色渐渐的缓和了下来,手也坚定了下来,容哥儿跑进来满头大汗的道:“哥哥呢?”
仕瑾好笑道:“刚刚跑出去了你没看到?”
容哥儿恨恨的跺跺脚道:“哥哥总是不等我。”说着又追出去,不一会儿两兄弟就在园子里碰上嘻嘻哈哈的玩耍上了。
仕瑾这天收拾好了便出门去城外的寺庙里,要给全哥儿和容哥儿去求平安符,特意带着全哥儿和容哥儿一起出去了。两个小家伙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激动坏了,他们还没出来玩过呢,到了寺中,仕瑾在方丈那里求了平安符,就让给各自的丫鬟婆子带着两个孩子去玩了,还特意让侍卫跟着,别让孩子跑丢了。
仕瑾进到一处院子休息,松州先服侍仕瑾歇下,就嘱咐下面的人各自歇着去就是了。等到无外人的时候,紫墨和染墨留在房内,松州和梅州服侍仕瑾打点好了,就从屋子的后门出来,转过一个隐蔽的夹角,进到一处清幽的小院子,翠竹碧立,清香阵阵,仕瑾缓步走进去,到了屋子门前,松州和梅州停住了。
仕瑾上前推开了门,进到了里间
,这里仿着唐时的建筑,仕瑾脱了鞋子来到里面,在一处矮几面前跪坐下,矮几对面的人将盛好茶水的杯子安放在了仕瑾的面前。
仕瑾拿起来轻轻喝了一口,点点头道:“确是好茶。”
对面的人幽幽荡开一抹妖冶般的笑,轻声道:“阿瑾,好久不见了。”
仕瑾抬头看着对面的人笑道:“是呀,好久不见了,陈十三。”
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陈十三了,陈十三看着仕瑾喝下去茶水,看着仕瑾日渐沉稳的面容和身姿,早已不复当年的灵巧好动了,俨然已经成为后宅日威甚重的当家夫人了,他唇边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见到仕瑾久久不语,只得用叹息般的声音道:“你当真做好决定了?”
仕瑾还是微笑着,得体的微笑着,眼睛里却渐渐红的发酸,点点头道:“是呀,我做好决定了。”
陈十三凝眸看着仕瑾,心头只觉得疼痛万分,他当初没想到傅家隐藏太多东西,那一日傅宗廷突然出现他就觉得不对了,只怕已是给仕瑾惹了很大的麻烦,随后傅宗廷的反击很快就到了,他只得疲惫应对,已经许久不再见仕瑾了。
那日从五娘那里知道仕瑾求五娘的事情,他心中不是惊讶,而是悲凉,他看着仕瑾突然忍不住道:“阿瑾,若是当初……”他看着仕瑾摇了摇头,却还是不死心的接着道:“会不会……”
“不会。”仕瑾还是看着陈十三道,仍旧那副模样轻声着叹息着说道:“不会不一样的,十三,我曾经,也讨厌我现在这样的人,可是即使换个人,也不会不一样的。”
陈十三微皱着精致的眉眼,嘴唇轻动,只得轻叹一声,敛眉低头,摇摇头道:“你不一样的,阿瑾,我知道,你不一样的。”
仕瑾失笑,她不一样,哪里又会不一样,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的心里到底滑过什么样的心思,生活到底是怎么改变了她,谁能比她更清楚呢?
仕瑾最后只得轻声道:“十三,算我求你。”
陈十三抬头看着仕瑾,眼神幽幽不语,只是凝视着仕瑾久久不曾转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