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州便道:“这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主子在屋子里呢吗?没个体统,再吵闹,都给我拉出去打板子。”望州说着话只盯着白鹭看。
白鹭心下暗气,却只能收敛脾气稳住声音道:“望州姐姐,不是我不懂规矩,实在是姨娘那里身子不好,听闻大爷回来了,还请大爷能过去看看。”
望州一笑道:“你这话说的,姨娘身子不好,请了大夫来看才是正经,大爷都不是大夫,怎么能治病呢?”
白鹭心下暗恨,却只能说道:“那还请望州姑娘行个方便,还望奶奶那里准了,我们这里好拿着牌子去请大夫。”
望州想着看见白鹭这样子,想来许氏当真有什么不妥?望州也怕做的不周到给仕瑾惹了麻烦,到底还是转身进屋去,看了看傅宗廷,仕瑾一皱眉道:“什么事情说就是了。”
望州便道:“是许姨娘身边的丫鬟过来了,说是许姨娘身子有些不好,希望能请来大夫看一看。”
许姨娘?仕瑾暗暗挑眉,也没去看傅宗廷,便道:“那就去请个大夫来看看,若是有病只管治就是。”望州这边领命拿着腰牌出去。
屋内一时寂静,梅州带着厨上的人过来,一一的摆上,仕瑾还是不说话,傅宗廷叹口气道:“大夫过去看就是了,不必放在心上,用饭罢,”
仕瑾也不禁自己嘲笑自己,怎么了,不管什么样的局面,后宅里也不过就是妾室罢了,自己又不是没见过,这是做什么呢,没得意思的很,想着便和傅宗廷用饭了。
用过饭后,傅宗廷慢慢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仕瑾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打开箱子翻检,傅宗廷见状道:“你找什么呢?”
仕瑾不答话,一会儿就翻出一件袍子来道:“这几日整理箱笼,倒把它放在下面,前几日给你做的新的袍子,你穿着看看,我头一次做这么大件的衣裳呢。”
傅宗廷听着便很有兴致过去拿起衣衫左右瞧了瞧,选的是玄色的衣料,领口袖边又绣着精致的纹路,这布料通身再无绣艺,直面看去不过是一件玄色袍子带着些绣纹,可是随着光线转动,原来这衣料上在织的时候已织进了云纹,时隐时现,显得格外贵气大方。
傅宗廷心下喜欢道:“这倒是取巧,不过真真别出心裁,快给我换上。”
仕瑾被他说的脸色一红,自己当初选这个料子,就是因为衣料上不用再绣东西,其实说来也算是偷懒的,还好傅宗廷看着还喜欢的,仕瑾暗暗松口气,想着日后从江南那边再运来衣料就让他们多多采买一些这个样子的。
正要给傅宗廷换上的时候,屋外的梅州走进来,见到仕瑾要给傅宗廷换上衣衫,到不知怎么开口了,望州见状一笑道:“你怎么了,什么事情?”
梅州咬咬牙开口道:“大夫去许姨娘那里看诊,说是……说是……说是许姨娘有了身孕了。”
屋内顿时一静,仕瑾正要给傅宗廷穿上衣服,手就拿着衣服顿在那里,一时脑子是空白的,过了一会儿将衣
服放下,说道:“如此……是喜事,快着人去报给老太太和太太罢。”说着看着傅宗廷道:“大爷,也过去看看罢,这好歹也是喜事呢。”
傅宗廷回身看看仕瑾,仕瑾笑笑道:“我,就不过去了。”说着走到一边吩咐着仕瑾给那边单独拨一个小厨房,日常的食材也都让那边列出胆子,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想了想便道:“可要从太太或是老太太那里请来个妈妈也好看着些。”
傅宗廷点点头道:“这些你都做主就是了。”言罢,还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抬脚向许氏那里去了。
傅宗廷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仕瑾好像紧绷的神经松快了一下,走向那做好的新衣拿起来瞧瞧,摇摇头,嘴角失笑,还是放在那里,转头看着身后的梅州道:“去把账册拿过来罢,下边人不是对过了?我再瞧瞧。”
梅州领命过去了,石妈妈这时候进屋来听见仕瑾的话便道:“大晚上的,看账册多费眼睛,奶奶歇歇就是了。”
仕瑾也不是真心要看的,不过就是想让自己静静心罢,听见石妈妈说话便道:“既然这样,就先不看了,妈妈陪我说说话罢。”
石妈妈扶着仕瑾来到炕上,仕瑾歪身躺着,石妈妈就坐在一边,爱怜的看着仕瑾道:“奶奶,不是妈妈说,有些事情,奶奶当得宽心才是。”
仕瑾便道:“妈妈,我已经宽心了,你放心罢,我不过就是还需要缓缓罢了,有些事情也急不得。”
石妈妈感慨道:“正是呢,奶奶三年无出,大爷如此已经很好了,调养这些年总是无果,当初奶奶没出嫁的时候也调养好一阵子,按说不应该这样,想来还是水土的事情吧。”石妈妈说罢看着仕瑾。
仕瑾心内一凛,这件事情,除了自己她没告诉过别人,不过看着石妈妈的样子想来也有些疑惑的,姚氏那里想必也是心存疑惑的,仕瑾暗暗苦笑,原来身边的人早就疑虑丛生,自己却刚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