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虹心头怦怦一跳,强自镇定道:“是个化名方紫玉的女子,如此而已!”
玉鼎夫人笑道:“这是小事,不过天下承平已久,目下正在酝酿变乱,你适逢其会,可以早作打算。”
华天虹双眉猛地一轩,道:“三分天下,通天教已居其一,何必还要生事?”
玉鼎夫人微微一笑,道:“帮会可以局处一隅,教派却要遍行天下,这是根本不同之处。”她语言微顿,美眸流盼,风情万种地向华天虹一瞟,接道:“白啸天贪财好色,任玄胸无长才,两人皆无独霸天下的魄力,日子一久,通天教主怎能不生进取之心?这是时势促成,难以遏止的事。”
华天虹道:“如此讲来,通天教主该是一位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人了。”
玉鼎夫人笑道:“野心勃勃不错,是否雄才大略,那就很难讲了。”
华天虹淡淡一笑,道:“夫人讲这番话,不知是何用意?”
玉鼎夫人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你不可以从中用事么?”
华天虹讶然道:“交浅不言深,夫人是通天教的英雄,怎能对在下讲这些话?”
玉鼎夫人扑味一笑,佯嗅道:“不识好歹的东西!”顿了一顿,接道:“微风起于苹未,任鹏之死,变乱已成,你年纪轻轻,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出处如何,理该早作打算。”
华天虹道:“在下想来,还是投入风云会的好。”
玉鼎夫人黛眉一扬,道:“为什么?”
华天虹道:“在下生性卤直,不耐羁勒,与其替那精明强悍的人做事,不如在胸无长才麾下混混,想来想去,还是投靠任玄为宜。”
玉鼎夫人知他是在信口开河,莞尔一笑,道:“你母亲呢?”
华天虹道:“她老人家正在苦练一种‘荡魔神功’,只待神功练成,也就下山来了。”
玉鼎夫人撇嘴笑道:“吓你姐姐么?哼!”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每日‘跑毒’,情况严重吧?”
华天虹道:“多谢关怀,三两月内,想来还死不了。”
玉鼎夫人皓腕一抬,伸出三根春葱似的手指,去捏他的腕脉。
华天虹如避蛇蝎,猛地将手一缩,道:“在下一身奇毒,谁若碰着在下的身子,他的手掌就得烂掉!”
玉鼎夫人嗤的一笑,道:“你且说说,如果通天教出而挑衅,应该先向何方下手?”
华天虹道:“夫人问道于盲,在下怎知此等大事?”想了一想,接道:“风云会似乎较弱,就常理论,自是先向彼等下手的好。”
玉鼎夫人臻首一摇,笑道:“两军交战,既须斗兵,也得斗将,神旗帮胜在兵多,风云会强在将广,若是先攻风云会,折将必多,神旗帮窃伺在后,必成尾大不掉之势,若是先打神旗帮,风云会虽有几个厉害人物,也不足虑。因此,不得以常理而论。”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女子年纪尚轻,既然参入这等大计,在通天教内,权位定然不小。
心中在想,口内随意说道:“夫人神机妙策,在下十分佩服。”
玉鼎夫人轻轻一哼,笑道:“这也只是下策,非万不得已,不会付诸行动,你可知道上策么。”
华天虹暗道:那有何难,还不是挑拨离间,引起帮会火并,通天教坐山观虎斗,以收渔人之利。
这都是最为简单的道理,只是当真做起来。并不如想像的那未容易。他虽然想到,却故作不知,含笑道:“在下识见浅陋,不懂这等大事,夫人有何高见,说给在下听听,以开茅塞。”
只见玉鼎夫人容色一沉,道:“小混蛋!”倏地灿然J笑,用手一拍枕头,慎道:“躺下,我与你讲话。”
她眉语情挑,看来仅是作耍,华天虹微微感到窘困,摇头道:“在下坐着甚好。”
玉鼎夫人道:“那未将灯灭了。”
华天虹见天已大亮,窗外已有晨光射进,于是举手一挥,劈出一阵微风,将案上的油灯扑灭,哪知就这心神微分之际,玉鼎夫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肿,将他拖倒床上,与她并头躺下。
这玉鼎夫人是一位有名的风流大师,艳风四播,知者甚众,华天虹对她实有怯惧之感,这时被她揪着并头躺在床上,不禁暗暗发愁。他忖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若得罪了她,她必恼羞成怒,反脸成仇,此时此地,我实不宜树此强敌,但若逆来顺受,随她作耍,又不知闹成何等样子?
他心念电转,难有两全其美之道,不禁如坐针毡,惶惶不安,好生为难。
但听玉鼎夫人悄声笑道:“我看得出来,你非池中之物,不会安心投入通天教,更不会投入风云会和神旗帮去。”
华天虹只求早早将她摆脱,顺口敷衍道:“在下人单势孤,受尽挫折,通天教果能容人,在下就投降了吧!”
玉鼎夫人笑骂道:“小坏蛋!口是心非,嘿嘿,通天教容不下你,也不想请鬼上门。”
华天虹道:“既然如此,夫人请便吧!”
玉鼎夫人吟吟一笑,悄声道:“要不你纤尊降贵,投入我的教下,我让你做教主,我做副教主,全心全力辅佐你,怎样?尊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