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爹和你说。”
陶修文朝儿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点儿。
陶国华只得规矩地站在父亲面前。
“爹的老友罗伯伯在沪上教书,你回来待在家乡也无用武之地。”
“爹想着让你到沪上去投靠罗伯伯,也去当一名教书先生。”
陶修文严肃地看着儿子,语气也极其严厉。
陶国华一听,眉头一皱说道:“爹,我不去,儿子不想当教书先生。”
“什么?你不想当教书先生?那你想做什么?”
在陶修文看来,犯了人命官司的儿子要想逃过这一劫,只有离乡暂避风头最好。
离乡去总得有个正经身份,于是他才立即想到让儿子去投奔他的老友,去学堂里教书。
学堂可是清静之地,别人不会想到儿子藏身在那里面。
“儿子回来想先到处走走,看看各地的风景。”陶国华嘀咕着。
“看风景?到处兵荒马乱的,有啥子风景可看哟?”
“爹,您就别管了,儿子已经长大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有分寸。”
陶修文一听,一手拍在了桌角边儿上。
他勃然大怒起来:“分寸?你有分寸?有分寸一下码头就闹出人命来?有分寸会闹得连家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回?”
“爹还等着你学成回来继承咱家这家业呢,可你倒好……”
陶国华认真地看着父亲道:“爹,您消消气儿,您老不懂,有些事儿到将来您会懂的。”
“还将来?”陶修文又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额头直摇头。
如烟在旁看得忐忑不安的,想走也不是,怕他们父子俩起冲突。
不走站在这儿又显得特别尴尬。
无奈,她只好尽量让自己站在不起眼的地方,双手交叉下垂,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儿。
“儿啊,爹让你到沪上去找我的老友,去投靠他,就是想为你寻个将来。”
“这种情形之下你若是再继续待在家乡,可没有出头之日啊,说不定还……”
陶修文一向忌讳不吉利的话,他没有把“会丢了小命”这几个字说出来。
他这是在为儿子担心。
陶国华自然很了解父亲,可是他身负着重任,他不能离开家乡。
哪怕是整日东藏西躲,他也不能离开家乡。
而且,他相信这种日子不会很久,一定会很快结束。
他为难地看着父亲:“爹,儿子也不是莽撞的人,您放心,今后儿子一定不给您惹事。”
“……行,既然你不愿意离开家乡也行,从明日起,你就不许再踏出大门半步,否则你就永远别再回家了!”
陶修文说出这番气话之后,内心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