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在明若告知所有人,赫兰没在自己房中过夜时,看她们的反应推断出来的,鬼士族中的人,显然更希望她和赫兰发生点什么。
去下游寨子找嫌犯只不过是个幌子,这是她和齐巽一起想出来的法子,目的就是为了试探狐狸和兔子之间,究竟谁的嫌疑更大些。
下游寨子里那一群男子,连鬼士的技法都不能修习,哪儿可能知道什么内丹、修为。
这样明晃晃的漏洞就摆在那儿,但凡兔子能多问句为什么,明若就会信他七分,可偏偏啊,他不但没问,还十分配合地一个个去辨认那些男子的声音。
如果他真得怀揣着璞玉,又何必要花力气,去演出十分的珍视呢?这大概,就叫过犹不及吧。
既然已经确定了一切都是这兔子有意为之,那么当然要把他放在身边,时时看管,这样才更加牢靠啦。
反正自己终归是得还他修为的嘛,带着他,顺便也能看看他到底存了些什么心思,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什么你都嗯嗯嗯,你是不是存心敷衍我?!
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句正经回应的狐狸,气呼呼地站定在了少女的身前。只见她抱着兔子这才低下头来,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道:怎么会?
那你好歹也有点别的回应啊,他狐疑地瞥了眼少女,不满地哼哼两声,又继续向前走,我说了那么多,也是想你多提防点,要是这兔子真存了什么坏心思,也不至于伤了你。
少女跟在他身后,手里揉着兔子,改了个热络的口气,连声应他,对对对。
你就是在敷衍我吧!
狐狸咬着牙猛扭回头来,还不等发作,就瞧少女抱着兔子快步绕过他,边打招呼,边朝着远处的齐巽等人走去,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摊上这么个小混蛋!
和齐巽一同赴京的事,是先前就说好的,但看着她身旁,那两个计划之外的人,明若陷入了沉思。
先不提赫兰,光说齐巽要带着大病初愈的穆央一起赴京这事,就足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昨天去下游寨子前,齐巽还同她说,族长答应让穆央先在下游寨子里待一段时间,等到齐巽从盛京回来,再谈关于留不留穆央的问题,因为听族长的口气似有转圜的余地,齐巽还为此高兴了好一会儿呢。
怎么现在,突然要把人带去盛京了?
不是说,她们这趟是要去盛京的铺子里做交接的吗?穆央现在也不算是鬼士了,族长能同意让她也跟去?
还没等明若想出个所以然来,穆央就先开口解释道:是我求阿巽带我去的,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也想出去散散心,正巧,族长答应让赫兰去盛京游历一番,我这个族里的阿姐,自然要为他保驾护航。
保驾护航?就她现在这个身板?明若蹙眉,几乎毫不掩饰眸中的质疑。
明姑娘,可别瞧不起人,穆央眉眼带笑,伸手扶住了腰间的长刀,虽然没了法器,但这身功夫还是在的。
忽想起在翠微山上,齐巽射出羽箭的身手,明若似是有些信服地点了点头,鬼士的功夫确实要比她这个只会用法术的妖师好多了。
我们现在出发吗?她转头望向一直呆在穆央身后闷闷不乐的齐巽,还是要先去跟族长拜别?
被三道视线同时望着,齐巽才像是终于找回了魂,慌忙开口道:那个,族长一早就让阿赞来传过话,说让我们不用去拜别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张泛黄的皮子,指着潦草的水路图,解释起此行的路线。
我们这趟走水路,先去楠溪乡的渡口坐船到江南,再从江南的临安出发,坐车马,到皖南徽州,转客船上运河,大约半个月就能到盛京。
这倒是比自己原先计划的陆路要快了三倍,明若脸上见了笑,扬起头刚打算夸一夸齐巽,就见站在她正对面的赫兰,突然莫名其妙地躲开了视线。
明若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这人,该不会是在偷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