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岩又是晚上回家的,刚推开家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双眼红肿的余穗,他立刻走过去抱住了余穗。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穗子。”
梁岩说了一遍又一遍,看着余穗哭,他心如刀绞。
是他把余穗从村里带出来的,他没有尽职尽责,梁岩紧紧地把余穗抱在了怀里,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岭,把来自东南西北的冷风全部挡住了。
金梅在屋子里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瞬间难受得要死,为什么梁岩这么好的男人不让她遇上,要是嫁给梁岩的是她,那现在过上这样好日子的人就是她金梅了。
可金梅忘了,一开始嫌弃梁岩离婚还带个孩子地也是她。
梁岩自然也注意到了正在偷偷窥探他们的金梅,他起初看屋子里的女人很眼熟,后来想来正是金梅,当初抢了余穗未婚夫的妹妹。
他奇怪金梅为什么会在这儿,细细想来心里也明白应该是金梅把岳父去世的消息带回来的。
晚上余穗睡得很不老实,甚至半夜还发起了高烧,梁岩赶紧起床去到了一盆子凉水,洗了个凉毛巾敷到了她的额头上。
余穗在睡梦中似乎入了魇,一会喊着爹,一会又觉得冷,梁岩只能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温暖。
金梅在床上侧立不安地睡不着,她睁开眼睛看看天,她担心明天见到许诚,又担心明天见不到许诚,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孩子没了,许诚肯定不会认账了。
第二天一大早,余穗的精神好了很多,梁岩早早地起了床,把回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又去宋家拜托宋萍等梁清清下学的时候照顾一段时间,这才带着两个女人上了汽车。
汽车在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了他们家乡附近县城,要去村里还得转车。
余穗心急如焚,但她知道爹已经入土为安,可她一想到没有再见爹最后一面,她心里就像火烧火燎一样的难受。
她还想着等下次回来给爹介绍一个对象,梁岩村的吴婶子就不错,看着忠厚老实也勤快,跟爹很般配。
可是现在爹死了,余穗现在什么念头没有了。
梁岩看着余穗难受,只能搂紧她防止她随时随地晕过去,他又去买了四五个肉酱烧饼,给了金梅两个,金梅坐了一路车早就饿坏了,接过来几口就吃没了。
余穗没有胃口,把烧饼推远了,梁岩又劝道:“你这样根本撑不住,乖,至少吃一点点。”
余穗叹了口气,她不想让梁岩担心,只能接过了他手里的烧饼,轻轻咬了一小口,肉香味和酱香味都没有激起她的兴趣,草草地吃了不到半个,又把烧饼还给了梁岩。
梁岩看到余穗实在没有胃口,只能把剩下的烧饼全都吃了,又去买了一点饼干,他担心余穗到时候肚子饿,提前准备着。
又坐了半个小时的汽车,他们终于在村口停下了,余穗的脚一踩到焦黄的土地上,她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也没回家,急匆匆地就往余大山的坟头上跑过去,果然在自家地头上竖起了一个矮坟,半个月没有清理,坟头上已经长出了杂草。
余穗瞬间腿一软,跪在了余大山的坟前,金梅也跟着跪下了,眼泪流了一脸,余大山虽然不是她亲爹,但比亲爹对她更好,她的的确确是余大山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