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这才上前招呼仙君入内。
“仙君一路辛劳,天色已晚,仙君不如留宿一晚,小儿夜里随我睡,那间房无人住过。”
妇人指了指偏房。
身后一名稚儿端着一只砂锅出来,砂锅破旧,稚儿吃食跟不上,长得瘦小,个头还够不上后厨的门帘,他走的一步三晃,仙君瞧着那砂锅怕是要碎。好在稚儿常做家事,将砂锅稳稳的放在桌上。
“哥哥留下用饭吧。”稚儿笑着跑向仙君,抬手轻轻摸了摸狐狸赤红的尾。
狐狸不耐烦的扫了扫尾巴,将被摸的那一条卷上仙君臂膀,狐狸抬眸看了一眼稚儿,伸出爪子爬上仙君肩头。
火红的尾巴在身后炸开,稚儿瞪圆了双眼,一脸惊奇。
只是那尾根有疤,这狐狸当是受过伤。
“有劳…”仙君正想拒绝,却被狐狸的爬动扰断,他轻叹口气,抬手抚过稚儿发顶,“那便叨扰了,烦请帮我这崽子喂些饭食。”
崽子?你当你是我爹?
狐狸本想趴在肩头小睡,闻言登时起了精神,它抬起前爪扶着仙君的头,对着那发髻一通咬,啃的发髻满是口水。
稚儿看愣了眼,倒是仙君神色如常,这样的事似是经常发生一样,他抓下狐狸箍在臂弯里,轻打狐狸屁股:“该打。”
狐狸霎时不动了,喉中滚了一声呜咽,老老实实的窝回仙君臂弯里。
要不是我,狐狸心道,你现在连个崽子都做不得。
仙君向着妇人微微颔首,道:“见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妇人连连摆手,她带着笑意,面上的憔悴驱散了许多,“家里只有些家常菜,不知…”
她看向狐狸,仙家养的狐狸当是仙狐,妇人怕这家常菜难以入口。
“无妨,”仙君将狐狸拍醒,俯身放在地上,“这狐狸食杂,什么都吃得。”
食杂?我嘴挑着呢!
狐狸又炸起尾巴,钻进仙君衣摆,在人腿上狠挠了一下,仙君吃痛,微微蹙眉,隔着衣摆拍了拍狐狸脑壳,这次他使了点劲,拍的那脑壳砰响。
为何食杂?狐狸又腹诽着,还不是你没钱,总饿着我。
狐狸钻出衣摆,扭身坐在仙君脚边舔着爪子,那边稚儿端出一个碗放在它眼前,碗里是写米粥,上面撒着揉碎。狐狸站起身子瞧了瞧那桌案,桌子太高,它看不到,遂后腿一蹬,跳上长凳,瞧着那砂锅里只是白粥并无肉碎。狐狸心里直叹气,地上那碗粥它是如何也用不进去。
“你怎么不吃呀?”稚儿蹲下身,看着狐狸舔毛,“这些肉可是有客人来时才有的,你快吃呀。”
狐狸动作一滞,用鼻尖将碗拱向稚儿。
这可是主人家的稀罕物,几顿不吃也饿不死,狐狸偏了偏头,示意稚儿端走。
“不饿就算了,肉糜珍贵,给它也是糟蹋。”仙君抱起狐狸,却听得狐狸肚子响了几声。
“那我先替仙君温锅上,现在不饿过会儿也该饿了,”妇人端起饭碗往后厨走去,正掀帘子,又回过身来,“实在失礼,还不知仙君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