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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淙舟不随他愿,抬脚出了门,往小院后方走去,果在院外西北角处见一枯井,前些天才下过雨,井中淤泥潮湿,边沿还积着一滩水。

大煞。

他立于井边抬眸看天,狐狸随他一同看去,天穹墨染,星子欲坠,见门方汇聚两颗衰星,狐狸不懂这屋子是如何住人的,亦不懂这户人家是如何住的下去的。

能有好就怪了,狐狸甩甩尾巴,似是有些不耐烦。它下巴搁在淙舟肘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既然看出不妥,为何不帮?”淙舟屈起手指,一下下梳着狐狸背毛,似是在安抚,“就算是只狐狸,既通了人性,也当心存善念。”

又在说教。

狐狸埋了耳朵进臂弯。

怎的睡了一觉话变得这样多这样烦。

也不换几句说说,它都听腻了。

第2章化形

屋里咳声渐消,妇人出门来,夜色下她的身影更显单薄,夜里起了山风,粗布衣衫荡在身上,仿佛下一瞬就会将人迎风带起。

“仙君…”

“这间院子可是自家盖的?”淙舟未听清妇人言语,出声询问。

“啊,正是,”妇人微微一愣,进而答道,“朝廷腐朽,城里生计难寻,多数人家饿的易子而食,我与外子实在是待不下去,生怕哪日小儿就葬身人腹,这才出了城,寻了这出山坳。原本外子强健,劈柴猎物倒也足够生存,却不知为何,外子突染恶疾终日卧床,有…一年了吧。”

妇人似是想起了伤心事,垂眸轻叹,抬袖抹了抹眼泪:“为着给外子看病,已是散尽家财。”

淙舟借着月色打量着这处山坳,此地依山傍水,应是一处宝地,当旺宅,可坏就坏在那几个坟包,和院外的那处枯井,叫这一家人却沦落至此,瞧那稚儿衣袖不过腕,应是穿了许久。

“明儿去请个工匠,将大门开在吉方,择旺星飞临处,”淙舟看着井口,像是在对着井说话,“大门正对着坟,为大煞,再旺的福气也当泄的干净。”

妇人闻言微怔,反应过来淙舟应当是要帮她化煞,愁眉舒展,连连颔首应下:“诶,记下了记下了,这里本来没有坟头,站在院子里往外看,本有一条浅溪,从后头的湖中流出来的,可近几年时常干旱,这不这井都枯了,更别说那浅溪,早就断了。城里死的人多,便都往这山坳里埋,我与外子也曾拦过,可多是夜里埋进来的,这人已经下葬,我们也不好叫人家在起出去。”

她想到往事,愁思又起,越说声音越小。

“辛苦了,”淙舟口中诉着安慰,面上却依旧冷淡,只叫这声安慰不达人心,“改门时朝着山中湖水便可,旺星飞至,可破此煞。”

妇人又是连连点头。

狐狸荡着一条尾巴,听着仙君卖弄玄机,玄烛清晖将赤色毛皮润的油亮,那双半阖的眸子隐在袍袖间泛着光。

夜色太深,淙舟既然接了这差事,便当是要于此过夜,这口井阴煞太盛,需得选一晴日晌午破煞才好。

它翻了肚皮出来,耷拉着脑袋望着天上的星,这黑穹让人看的腻,星子像是黏上去一样,狐狸不看了,偏头瞧向那口枯井。

更腻了。

腻的狐狸心里堵。

曾经也是一山中小院,也是一口这样的枯井,只是井下没有那些湿泥,只有些杂草,推进一处青砖,井底轰声收进一旁,再往下去,便是一处不大的酒窖。

不能再想了,心脏像是滚过细密的针,没有那么疼,却也疼,疼的磨人,疼的全身都麻。

夜更深了,树梢微弯,簌簌树叶交替掠过月光,狐狸轻声嘤咛,蜷身窝进仙君肘弯,秋日还未至的凉意顺着风穿透皮毛,和着心尖的针直直透骨,它在南风中打着抖。

淙舟垂首看着狐狸,狐狸抖的可怜,叫人心生疼惜,他抬袖将狐狸盖住:“才至夏末,你便觉得冷了吗?”

狐狸又是一声嘤咛。

淙舟从未见过狐狸如此模样,平日里只要不上房揭瓦,他都觉得已是万幸,猛见狐狸如此,淙舟心里倏然一软,倒也不能说是养不熟。

他半拢着狐狸,随妇人回了小院,晚风带来远处湖泊里的潮气,将小院浸的阴气更盛。山野木屋不便沐浴,淙舟打算和衣歇息一夜,他总是睡的很沉,就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狐狸钻出他的怀,四爪轻点床榻,缓步至淙舟颈侧,它露出犬牙,蹭过淙舟脖颈,接着张开口,牙尖抵住皮肉,狐狸犬牙锋利,只消稍稍用力便可见热血奔涌。狐狸使了些劲,犬牙刺破皮肉,它舔到一丝血腥,倏然收了口。

狐狸还是心软,它下不了这个手。

它轻轻舔着那细微的血,神色哀伤,喉中不断发出轻细的呜咽。淙舟似是听得,抬臂将狐狸搂进怀中,却又不曾醒,呼吸依旧微弱,就连狐狸的赤毛都鲜有波动。

屋里未关窗,月光落在床榻,狐狸浴在一片银白中,悄然化作人形。他不着片缕,墨发铺散,发间的耳朵未曾收回,身后垂着六条尾巴。

狐狸翻了个身,下巴垫在淙舟胸膛上,抬手拂过淙舟面颊,他指甲有些长,淙舟许久不曾为他修剪过了。

淙舟似有所觉,环住了狐狸后腰,鼻息不断落于胸前,扰的人有些痒:“别闹,”他将狐狸扒下胸膛摆正,紧箍在臂弯里,“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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