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鸣沧君骤然说想,松苓呆愣一刹,散了不多的酒气像是又回来了一般,他垂下眼眸,若是仔细瞧去,便会见得这小狐狸竟然红了脸。
“淙舟下山多日未归,临走时知晓我来,叫我把这纸鹤带给你,”简砚放缓了声音,不似方才对着长离那样拘谨,“还有一物,他说他要亲手给你。”
“还有什么?”听见淙舟,松苓顿时来了兴趣。
简砚笑笑,轻轻摇头,他卖弄玄虚道:“不可说。”
一句“不可说”勾起了松苓想去涂山的欲望,他本就日夜念着人,先下更是想得紧,他算了算日子,自中秋回来后,已是快有三月不曾见到。
情滋味难尝,相思更难尝。
简砚把话带到,向着长离浅浅行了一礼便要离去,今儿个为着等松苓,已然耽搁了太久,他这次跟着神尊下山,除了来涂山,还有别的事要去办。
“孔阳君留步,”松苓见人要走,忙出声拦人,“淙舟…什么时候回?”
简砚勾了勾唇,垂眸算了算日子,他道:“山下起了疫病,需要他去处理,不是太大的事儿,这几日也该回了,”他又看向松苓,笑道,“下次传音,他定会回你。”
醉着的狐狸容易羞,松苓听着这句调侃,红晕又爬了上来,他除了颔首,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等这阵羞赧过后,简砚早已离去,只留下一声轻笑。
长离瞧着,心下顿时了然,松苓这模样必然是盘算着要去嵛山,今夜要是看不住人,明儿他便又要换一个钱袋子。
可这滑不留手的狐狸哪是他说看就能看的住的,不过打了个盹的功夫,便已是床上空空,石穴空空,那被窝还温着,显然,人还没走远。
长离又摸了摸前襟,钱袋还在,许是怕把他惊醒,松苓没有拿。
他没有追过去,而是放出了一缕神识去寻那逃跑的人,这一寻倒是让他惊了一下,长离不免怀疑自己这盹到底打了多久,松苓已然近了嵛山脚下。
狐狸没有迷路,这倒是稀奇的很。
再说松苓,猛地听见了日日念着的淙舟,是半点睡意也无,他躺在床上看着老实,实则内心翻涌,神思早就飞去了嵛山下。
他一直在等,等着长离困乏的时候,可惜长离像是铁了心的要将他守死,这一等便是等到了日头西斜。
松苓躺得脖子发僵,酒劲早已过去,四肢都是软的,肚子倏然咕噜一声,长离再不走,他都要饿了。
好在长离给了他溜走的机会,他这次怕吵醒了人,那里还顾得上那钱袋子,他贴着石壁,眸光就没从长离身上移开过,碾着步子如同登了台的角,松苓缓缓溜出了狐狸洞,生怕出了一点动静。
可一旦溜了出去,松苓便御起一缕风,撒丫子就跑,像是那狐狸洞里睡了什么凶猛野兽,唯恐避之不及。
松苓极少御风而行,这一路可将他累的够呛,好不容易爬上了那通天的石阶,看见了山门,却又被那阻山的阵法阻拦,松苓轻轻戳了戳门前的虚空,一点金光荡起涟漪,自指尖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