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娜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盒一样的四方体,何溪洗完脸出来,床正对面的白墙上投射了一个硕大的屏幕,床上摆满了零食,还有歪七竖八的易拉罐。
何溪倚在墙边,瞧着盘腿坐在床上将头凑在一起的两个姑娘,“二位?”
两人齐刷刷抬头,苏娜说,“哟,洗完啦,快过来,看电影了!这我刚收到的投影仪,在你这试试水!”
何溪看见那个轻小便捷的盒子,又看着一堆啤酒,“你们说让我吃东西,就是这些啊?”
“本来不是,”付雪说,“但你在里面呆太久了,所以我们下去买了些零食,今天晚上就留这儿了。”
付雪说完,苏娜从身后拿出来一瓶牛奶,“你喝奶,我们喝酒!”
一部喜剧片,两个姑娘,何溪这间房里热闹的引来了左右好几个卧室的男孩儿,大家自来熟,就地开了个派对,何溪也没闷着,有些奇异的感觉在他心里绽开,好像从上次在简奥汀喝醉之后,他开始对这种热闹和醉醺醺的氛围产生了好感,以至于他沉溺于这喧闹中,什么也没法再想。
转钟刚过,宿管阿姨来敲了门,驱散了屋子里的人,还把付雪和苏娜带走了,说是要叫辅导员,还威胁着要处分,苏娜走前拍了拍何溪肩头,“没事,二妈在,处分是不可能的,你好好睡觉,明早我们来接你上课。”
苏娜带着手机走后,投影蓝屏了,房间隐在幽幽的蓝光里,何溪瘫倒在床上。
“何溪,尤其是你,见异思迁的下三滥!你们早勾搭上了是吧?你怎么想的啊何溪,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他啊?”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跟着我苦日子过够了现在想要过点轻松的了是么?”
“别见瞿孝棠,我求你,别见他。”
“我把他微信推给您,回头香港那边要是有好的工作机会,您也惦记着我点儿。”
“你们私下谈价钱哦,我只管介绍,不管讲价!”
……
何溪感觉有些困了,闭上眼,胸口平稳的起伏着,浓郁的蓝色中,不久后,一行水珠从他眼角钻进了发丛里。
翌日,中午。
风很大,何溪感觉有些站不住,尤其是一楼大门口,风速像是要将人掀翻。
何溪买了两支口红,叫了同城配送,上完课出来正好拿到,色号是一样的,付雪和苏娜兴奋的一左一右亲了他一口,让路过的男孩子见着,一个个毛都炸了,大概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多少有点愤世嫉俗了。
“早知道搞一次失恋关怀能得到礼物,我就该专门拓展拓展这业务,拿下江大这个市场,做大做强!”苏娜迎着风在手背上试色,嘴里乐呵着,说完被付雪绕后拍了一巴掌。
“说什么鬼话,嘻嘻又没失恋!”
“没失恋也快了,是吧嘻嘻,那种男人留着过年嘛难道?”
何溪只是笑着,未置与否,这事儿这么拿着开开玩笑,也像是烟消云散了似的。
手机振动起来,何溪将胳膊从俩人手里抽了出来,“我接个电话。”
来电显示:湘姨。
“吃什么啊?现在去食堂我估计得挤死,要不咱们去东区吃米线?”
“可以啊,你问问嘻嘻想不想吃。。。…”
“雪儿!”
何溪冲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神色慌张的让付雪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了,什么事慢慢说!”
“我得回趟安城,帮我请假!”说完便走了,付雪在身后叫他也无济于事。
他坐小黄车回了宿舍,草草收了几件衣服便再次出了门。
“小溪啊,你妈妈我刚刚送来医院了,抱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实在是控制不住,你看你方便回来一趟吗,医生那边要直系亲属过来听医嘱。”
“小溪,你妈妈又开始闹了,又在叫你,我先挂了,啊,你不急,慢慢来!”
何溪冲出校门才发觉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唯一路过的是城管清理路障的大卡,他匆忙掏出手机,未读短讯里全是台风预警,再打开新闻,遍是防御台风的消息。
“海蜗牛……”何溪心口失重,怎么偏偏,偏偏是今天……
“同学!去哪啊?”一辆面包车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里头坐着几个抱着背包的人,何溪看见了,问那开门的,“南站,多少钱?”
“两百走吗?”那人道,“这可都是去南站的,今儿台风天,不上车下一辆估计没有了嗷!”
“好。”何溪什么也没想,钻进了车里。
车是黑车,它们游离在的士和公交之外,速度快,价格高,一般没有傻子会上,但何溪顾不了了,令他欣慰的是,一小时后,车子抵达了南站门口,大概是黑心钱赚到了良心那里,何溪担心被抛在半路的事情没有发生。
车站里人潮汹涌,大部分是被滞留的,因着他一进站就听到广播里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