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从这方面下手,便能重创蒋巍——这点,葛氏应该很有经验。”脸上带着笑容的赵澄,眼底冷如寒潭。
被赤口毒舌的话语刺激到,葛续拿住茶杯捏紧,生怕自己忍不住一巴掌抽到对方那张贫嘴贱舌的脸上。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吗?”李天瑞询问。
“蒋巍虽然是蒋氏的掌权人,但他的做法,并不是人人都认可,如果需要我掌握准确的消息,再给我一点时间。”赵澄回道。
“足够了。”李天瑞说道,“后续的事,我和葛续会处理。你的任务已达成,没必要再接触对方,以免小心被我们误伤。”
“好的。”赵澄应下。
李天瑞没有在他面前提与葛续联手,算计重创蒋巍的计划,其与葛续另外约时间私下见面。
赵澄跟随他一起离开葛家时,葛氏管家到来,说葛老爷子请他过去一趟。李天瑞疑问的目光投向葛续,葛续冷笑一声,说是爷爷想了解伯父葛东耀的工作,毕竟他是葛氏眼下重点扶持、竞争明年省长之位的人。
李天瑞不疑有他,先行一步离开葛家。
之后,葛续带赵澄前往另外一间休息室见爷爷。他暗中观察赵澄反应,对方姿态从容镇定,无惧独身一人“困”在葛家中,更不怕去见人人畏惧的爷爷。
难道酒店里出现的人真不是他?他疑云满腹,不然其何以如此淡定。
到达装修典雅的休息室,葛续一声“爷爷,我和赵澄进来了”,带着客人撩起珠帘入内,里面,奇异的香味飘满。赵澄抬眼看去,一眼看到墙上挂着菩萨的画像,画像前是案台,上面放着贡品和点燃的线香,空气中的香味便是从此而来。
身穿中式衣裳,一头灰白头发往后梳的葛祺祥,正在闻新到的线香。听到身后珠帘掀动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线香,转过身来。仅一眼,就盯上了赵澄。
他有双毒辣的眼睛,加上常年身居官场高位,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令普通人本能畏惧,在他面前不由自主低下头,不敢直视。
“你是赵澄?”葛祺祥威严问道,一双眼睛,直逼人心。
“是的。”赵澄嘴角带着礼节性的笑容,神情姿态不变。
“二十年前江府赵氏的详细内幕,你知道吗?”葛祺祥问道。
“不知道。”赵澄露出一丝疑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提起这个。
“你不知道,我便告诉你。”葛祺祥背着手,锐利的眼眸剖析眼前年轻人。
“……葛老为什么要告诉我?”赵澄不解问道。
“理由你不必知道,也没必要问。”葛祺祥哼声。
赵澄乖乖闭嘴,不再询问,也没敢提起离开——人都强制他听往事了,没说完,哪能让他走啊。
对当年事情只知一二的葛续,走到旁边椅子坐下,看着站立在菩萨前的爷爷,和中间面对的赵澄。
从小到大,父亲和爷爷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江府赵氏垮掉的内幕,似乎不想让他延续和背负当年丑闻。现在,为了试探赵澄是否是赵显尊的儿子,竟主动说出来。
看来,爷爷真的被刺激到了。
不对赵氏的人赶尽杀绝,爷爷至死不安心。
“二十年前,葛家大宅还是赵氏别墅宅邸。就在这个休息室对应的赵氏二层房间,我和东卓用毒药逼死了赵显尊和魏环。”葛祺祥提起往事,没有一丁点愧疚,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他死死盯着年轻人的脸,哪怕对方表现出一点不同寻常的反应,立即把人控制住。
被迫听他回忆往事的赵澄,脸上震惊、害怕,眼里甚至透出恐惧。他微微低头,不敢再直视葛祺祥,生怕听到不该听的话被灭口。
赵澄脸上唯独没有愤怒、悲伤、愤恨和激动情绪。
一旁观察探究的葛续,从其表情里,仍然难以确定对方与江府赵氏有关系。
倘若赵澄真是赵显尊儿子,不会不怨恨爷爷。还是说对方深藏不露,配合爷爷演戏呢。倘是如此……那赵澄是个极其可怕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可怕,报复起人来,绝不手软。
现在就是没有确切证据,加上不想和李天瑞马上撕破脸皮,及顾忌着杨敬德,否则按照他的个人手段,会对赵澄施以暴力,进行人身折磨,逼迫说出真话,露出真面目。
除非赵澄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不然李天瑞和杨敬德不会任由别人欺辱他……等到详细排查完所有赵姓公务员,没找出疑似赵显尊之子之人,得想办法撬开赵澄这张硬嘴。
见赵澄没有露出预料中的表情,葛祺祥继续下猛药。
“摧毁江府赵氏、拉票贿选案,一切的一切,在我刻意制造机缘时,就已提前设计好。”葛祺祥冷眼看着眼前,显得不安和为难的青年。“我和东卓为那对夫妇设计了一场盛大的死亡,不仅成功了,还代替他们成为了五大家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