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这是绝佳搭配,怎么现在琢磨琢磨,更像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总有一天,各不相干。
陆九重闻到酒味,顶着凌乱的鸡窝头钻出被窝,一双滴溜圆的黑眼睛看过来,从被子下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要不要我陪你喝?”
我扫了他一眼,没做声。他见状,终于从我床上下来了,坐在我旁边,十分自觉的拿起小茶杯,有人陪着喝酒总是好的,我给他倒了一杯。
奈何他酒量并不好,才喝了几杯,就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我听他嘴里喃喃喊着“不要不要”的,一阵恶寒。
屋子里,有些闷陈,我推开窗户,打算透透气,却不想手一抖,酒坛子险些都掉下去。
因为我看见池琛就在我对面的墙上站着,他应该站了很久,肩膀上堆积一层厚雪。
我眨眨眼,却又看不见他了……
是我又眼花了么?我最近是眼花得厉害。
向来那黑影子也应是眼花,这段日子我一直都没再看见。
那边陆九重还在低声嘟囔着“不要”、“不要过来”之类的话,我又往嘴里倒了口烈酒,对面墙头上,空空荡荡,连脚印都没有,唉,是我眼花。吹了会儿冷风,我舒服许多,正要关窗时,突然胃中一阵剧烈的翻涌,呕吐的感觉十分强烈。
我迅速朝卫生间跑去!
“呕——”
“呕!”
我喝酒是从来不吐的,但这次,我却像是把胃都吐出来一样。
刚喝下去的烈酒从口腔鼻腔钻出来,呛的我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吐到没什么可以吐的时候,觉得浑身都没力气了。
我抹掉眼泪,手放在冲水键时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呕吐物,然后我手一抖撤了回来。
马桶里,我吐出来很多白色的东西,那些东西密密麻麻的,仿佛是一个个白色的蛋,却又好像是什么东西的卵。
瞬间,我爬了满背的冷汗,我倒退两步,眨眨眼,深呼吸一口气,再走上前,那些东西还在……
这次不是错觉,也不是眼花!
我并未曾吃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
我耳边传来,“咔嚓”、“咔嚓”、“咔嚓”的裂缝声,是那些白色的小蛋裂了开,从那些白色的小蛋里,游出黑幽幽的蛇来,每条蛇皆是双头。
那无数的蛇头破壳而出,挤得马桶里密密麻麻,之前马桶里的白,全数变作了黑。
登时我两眼一抹黑,就昏了过去!
……
我醒来时,感觉到有人把我的胳膊放到被子里去,又给我盖好被子。
身下这张床,在移动。移动的很有节奏感,耳边还有列车行驶的声音,我在列车上……
“你跟他呆了那么久,就没发现什么异常?比如双头蛇盘在脖子上?”
这说话的声音,是陆九重。
双头蛇盘在脖子上?我想起那黑影子,原来,那时候我是中蛊了。
我睁开眼,旁侧,有帘子隔着,我的确是在列车上的。
一只纤白修长的手,探进帘子来,帘子外头,池琛沉声道:“我没和他呆在一起。”
我认得那只手是江户川的,下意识的闭上眼继续装睡,继而,两道冰冷的目光扫在我脸上,身上,下一秒,帘子又“簌簌”落下。
“那也是你的失职,你别忘了,他要是死了,你也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