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荏冉:“……”
要不是火车上人太多,他肯定会给魏震绍一拳。
魏震绍兴奋的指着前面两排,那边坐着个黑帽子,帽子还有点眼熟,是岑意前不久借给时荏冉戴过的那个:“这么巧!我和意哥也是这辆车!”
时荏冉点点头,没想搭理他,但魏震绍竟然绕过他和旁边的人打起了商量:“老婆婆,我们是同学,你看跟你和爷爷换一下座位好吗?我们的还是连在一起的呢。”
时荏冉:“……”
他想一拳打飞这人。
魏震绍成功帮岑意也换了座位,他还特别识趣的把挨着时荏冉的位置给留了出来,自己坐到了对面。
时荏冉有些累,没跟他们多说什么,戴上耳机,拿出靠枕枕着就睡了。
岑意心里也憋着事,闭着眼睛养神。
兴致冲冲埋头拿完零食出来的魏震绍:“……”
火车轰隆隆的开着,窗外的风景像是会动的画,泼墨山水般的游走在天地间。
魏震绍把窗户打开,盯着外面一眨不眨。
这些风景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要去的地方也是陌生的。
但那是他母亲生下他的地方,也是他父亲埋下爱人的地方。
时荏冉睡完一觉起来,魏震绍正在看剧,见他醒了赶紧问:“状元,你是到终点站吗?”
时荏冉嗯了声。
魏震绍激动的一拍桌子:“巧了不是!我和意哥也是!他陪我去看我母亲。”
时荏冉心里顿了下,看着魏震绍,听他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她要我爸保我,然后就……走了。”
心里最深的痛,用的却是最无关紧要的语气,那是藏的久了,经年累积的小心翼翼。
时荏冉心里突然就痛了一下,那种莫名生出来的感同身受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魏震绍跟他是同一类人。
他转头看着窗外,远处的青山里面隐隐约约的透出红墙黛瓦,那是建在半山腰里的一座荒废的庙。
没有香火,没有游客,只有路过的鸟偶尔歇一歇脚,穿过森林的野兽避一避雨。
时荏冉敲着桌子,小声的道:“我也是去看母亲的,她也走了。”
魏震绍原本还因为时荏冉前半句想说去蹭饭,后半句一下就把他打入了冰窟。
好像两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走过很长的路以后,一起找到了一栋小茅屋,屋檐下挂着一盏烛火。
岑意没睡着,瞪了魏震绍一眼,道:“你卖什么惨,你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难道是假的,又没让你缺过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