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扔花的举动提醒了看热闹的人,更多的人跑去买花了,南大街附近的花店都被搬空了,扔到街上的花更多,渐渐铺成了一层地毯,没有人趁机砸东西捣乱,那会被愤怒的百姓揪出来打死的。
车轮压着花枝继续滚动,一直驶到了城中的环形花园,这才转向柏府,柏府门口又是一番热闹,同样铺了红毯,而且刻意留出了一段路来,好让柏朗下车行走,露个面。
这里挤着的人更多,但是秩序良好,主要是士兵数量多,如果在这段路上柏朗受到了攻击,无论是否会受伤,都会让这个欢迎仪式变味,所以那些“老头子”加意小心,街边的人十个有八个是他们安排的人,乱动的人立即就会被杀死。
马车来到红毯前停下,柏朗不得不露面了,他下车来,朝着那些欢迎的人点头致意,而那辆仍载着影子的马车则拐上小路,准备从后门进院。
影子没有露面,不需要跟随,这是柏朗吩咐的,因为第二辆马车仍缓缓跟在柏朗身后,根本不管铺的是红地毯还是血地毯,直接驶了上去,没人敢请陈阵下车,就像没人敢阻拦陈阵进城一样。
赶车的人换成了欧阳和阳炎,这样的防御阵营已经足够,欧阳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会放电,就算孔度要和他交手也得思量再三,武器相接就可能被电死,说他是个浑身长刺的人也不为过;阳炎的力量是看不见的,但没人敢轻视,害怕阳炎的人远远多于害怕欧阳的人,灾变前留下来的无数的谍战小说夸张了情报组织的恐怖程度,但情报组织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友善的存在,豁出去和欧阳作对,死的只是一个,豁出去和阳炎作对,死的会是一家。
当然,要说震慑力,狼卫还是比不过马车里的陈阵,很多人都相信,豁出去和陈阵作对,死的可能是一城。
走到家门口,柏朗停下来,转头看着阳炎,阳炎回手敲了敲马车车厢的壁板,车门很快就打开了。
陈阵走下车,看了一眼周围,在人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和柏朗一起走进了柏府,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就是坐在这扇门前威胁柏家的,当时出来的柏洵早已消失了,有人说他躲到了极端偏僻的地方,有人说他早就被林家灭了,这都不重要,柏家的人甚至都没有再寻找柏洵的下落,因为林家已经灭了,柏容的大仇已报,把精力浪费在柏洵这样的小角色上一点也不值得。
马车继续前进,车座上的阳炎和欧阳都爬进了车厢里,赶车的换成了“老头子”们安排的人,这辆车会继续在荆城里绕行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里,阳炎和欧阳都将消失在车厢里,没人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
陈阵现在是柏朗的保镖,当初就是这么安排的,以孔度的实力,若是要杀柏朗,影子很有可能挡不住,形势已经变了,有必要采取这样的防御手段,柏家大院对柏朗来说,已经不像上次来时那样安全。
去和柏弘打了个招呼,柏朗带着陈阵回到了他真正的住处自然不是那个荷塘底下。
即使长期没有回来,柏朗的住屋仍保持着原样,经常有人打招,连灰尘都看不见,坐车进来的影子已经等在这里了,在二人进屋后就离开了,并且关上了门。
活动着身体,柏朗和陈阵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一群佣人走进来,带来了陈阵的生活用品,布置一番,又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个丫鬟。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用候在这里了,有什么需要我会叫的,平时有什么小事我也会自己动手,在梁城呆了那么久,也不会见你们跑来服侍我。”柏朗随即赶人。
俩丫鬟似乎和柏朗很熟悉,嬉笑着离开了。
重新关上门,柏朗到盆架旁洗脸,陈阵由抬起桌上放着糕点的托盘,把贴在下面的那张纸撕了下来,阅读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柏朗拧干毛巾,擦着脸问道。
“孔度的事。”陈阵皱着眉头读完,把纸放在桌上。
柏朗把毛巾扔回盆里,走过去拿起那张纸读了起来,越读眉头皱得越紧,脸色都变得苍白了,最后把那张纸放回桌上,嘟喃道:“居然……居然是这样的……”
陈阵拿起纸,黑暗一收一放,那张纸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好不容易吸收了纸上那些能震惊整个大陆的消息,柏朗拿起一块破酥饼吃着,说道:“来的路上我连一个骨乐园的人都没看到,他们恐怕伪装起来了,或是躲起来了。”
“躲起来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们应该不会轻易脱下自己的长袍。”陈阵说道,从各方面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骨乐园是个真正的宗教组织,不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伪装,信仰并不是轻易能够舍弃的东西,对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很难想象信仰能够给人带来什么。
“那要找他们就难了,他们会躲,尤应该不会,它现在已经不能藏在别人身体里给你惊喜了,不知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付。”柏朗叹了口气。
“我有预感,我和它的下一次见面,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陈阵看着桌子上的一处木纹说道,木纹看起来很像个扭曲的黑色人影。
…
第四一三章 平静
很平静,平静得出奇,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陈阵闲得快要长蘑菇,而柏朗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他每天要接见很多人,都是还没有站队的那些,想来打探虚实。
柏朗长期不在荆城,那些人和他不熟,不知道他的想法,可柏朗还在等待柏弘的选择,没有任何想法,只好和那些人打太极,什么也没透露,也没什么可透露的,可这样一来,反而给那些人一种有城府、深藏不露的印象,对于一个掌权者来说,有城府是种极好的品质。
虽然对那些人来说,柏朗的“胡说八道”显得有些刻意,不够圆滑,但圆滑是可以锻炼、学习的,常和做官的人打交道,谁都能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圆滑,但是要变得有城府就十分困难了。
柏弘那边没什么反应,来的人大多数都和他打招呼了,也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柏弘自然也是打太极,什么也没有表示,表现出了充分的圆滑和恰到好处的城府,这反而让人不喜,都认为这是没有什么培养空间的表现,对工匠来说,雕琢好的玉永远不如璞玉招人喜欢。
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两名继承人都在打太极,这就很让人着急了,所幸登基仪式可以照常准备,只要到时候有个人参与就行,柏家一直在培养的辅佐者各有各的想法,不过总体来说并不太在意谁登基,如果皇帝是一个人能干得了的,那柏家也不用培养他们了,只要有人上位就好。
低调进城的柏刚比柏朗晚了五小时到达,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直接回家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知道的那些也会去看一看,都惊讶于柏刚的变化。
在梁城呆了那么久,柏刚的性子有了很大变化,变得淡薄了,本身就是从小接受各种教育、很有文化的人,下肢瘫痪后经历了极大的绝望,性格里的尖锐部分被削去、磨平,两年来一直在种花养鸟看书,慢慢沉淀,有了一种儒雅君子的感觉,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执政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他自己也没了这份心思。
…………
阳炎也很忙,他收到了巨量的情报,基本每一份都要过眼,他到荆城不仅要报仇,还要关心皇帝上位这件事,谁当皇帝对狼卫是有很大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