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程锦给彦桓上好了药,彦桓却还指着一个都已经结痂的,细小的划伤,小声道:“这里还有伤……”
&esp;&esp;程锦轻叹一声,自责道:“是我错了,我也太大意了。这么大的伤口,我竟没看到。”
&esp;&esp;程锦说罢,竟又认真给那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上了药,把那个小划伤,都当真要紧的伤来治。
&esp;&esp;彦桓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程锦抬眼,也看着彦桓笑:“还要哪里的伤要治?”
&esp;&esp;彦桓抿了抿嘴唇,只勾住唇笑,却不说话,一双眼睛水盈盈地看着程锦。
&esp;&esp;程锦看向彦桓,见彦桓又咬了下嘴唇,然后彦桓就把目光挪开,一会儿看看熏香炉,一会儿看看旁边的幔帐,就是不再看程锦。直到程锦靠过来,伸出手勾着彦桓的脸转向她,彦桓也没有抬眼看向程锦。他低垂着眼帘,眼睫轻颤,呼吸微微急促。当程锦真的亲上彦桓的嘴唇后,彦桓地呼吸骤停。
&esp;&esp;程锦只轻轻亲了一下,就退后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绯红。但程锦才退后些,却被彦桓一把抓住了衣袖。他的脸更红,因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呼吸,呼吸格外急促。程锦虽然很不好意思,却也不得不再亲了一下彦桓。
&esp;&esp;程锦轻声道:“这可好了吧?”
&esp;&esp;程锦的声音很轻很软,彦桓忍不住追过去,亲了一下程锦。亲了一下,就又贪心再亲了一下。
&esp;&esp;亲得程锦嘴唇的口脂都没了,彦桓才笑着拥住了程锦:“我的伤算是好了……”
&esp;&esp;程锦低声嗔怪:“你的伤好了,可让我如何出去见人?”
&esp;&esp;彦桓低声笑道:“我这里有口脂,我给阿锦把口脂补上。”
&esp;&esp;程锦红着脸笑道:“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esp;&esp;彦桓低声为自己开脱:“我……我只是有备无患,所以一直备着……”
&esp;&esp;程锦笑道:“听着越发早有图谋了。”
&esp;&esp;程锦见彦桓心虚地准开眼睛,却强忍着羞意,又亲了一下彦桓的嘴唇,小声道:“早有图谋就早就图谋吧,反正我是纵着你的。”
&esp;&esp;彦桓微微一怔,便用力抱住了程锦,低声委屈地抱怨道:“我还要好些天才能娶到你,还要好些天……我都不敢数日子。因为瑞王是我的叔叔,就偏要等他成婚之后,我才要成婚。可他又不是记恨
&esp;&esp;顾珏赢得彩头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他接过那块玉佩,听着芮云松等人围在他身边庆祝。尤其是看着程锦随着元夫人等人离开,渐渐看不到程锦身影的时候,顾珏觉得既恍惚又茫然。
&esp;&esp;他周围的人都很陌生,唯一让他感觉安心踏实的程锦,已慢慢走远了。
&esp;&esp;顾珏皱着眉回到忠郡王府,又被顾远山叫过去一顿责骂:“你也年岁不小了,怎么还不知道轻重?这也就是衡王殿下有容人之量,不然若是当众闹得难看,可怎么办?芮家大姑娘以后就是瑞王妃了,以后你不要再跟芮家人来往!”
&esp;&esp;虽顾珏心神不宁,此刻却忍不住争辩道:“芮夫人是父亲的妹妹,也是我的姑姑,我们怎么能不与芮家人来往?我看衡王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什么父亲能为了他就舍弃了真正的血脉亲情?为什么……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程锦也要嫁给他?一旦衡王真的赢得了帝位,那程锦就是皇后,他就真再难见到了。即便能见到,那也是要看着她和衡王一起出席宴会,一起出席庆典。虽是能“见”,其实他连抬眼直视她都不行。但若是瑞王赢了,他或许还有机会。
&esp;&esp;顾珏说到这里,眸光微沉,冷声道:“就算我们顾家做不了纯臣,当真要选一个辅佐。为什么不能选择瑞王呢?瑞王年长位尊,岂不是比衡王那个柔弱少年好?”
&esp;&esp;顾远山指着顾珏,手指气得微微颤抖:“她是我的什么妹妹?她是你什么姑姑?一个庶出妹妹罢了!我这样的妹妹有十个!那瑞王当真若是得圣心,早在衡王殿下回宫前,他就定下来了!那些年里,圣人可只有他一个子嗣?不说瑞王的人当初故意拖延我军粮草,不说先前赵家人在兵部的时候,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就只说今天,你遇到了衡王,这事才周全过去。若是遇到的是瑞王,你觉得能这么周全过去么?衡王那个性子,才会对我们念些旧情。瑞王他心里恨着呢!”
&esp;&esp;顾珏从没听顾远山提及过朝堂之事,听了这些话,竟似个孩童一样懵懂地看向顾远山。
&esp;&esp;顾远山捂着胸口倒退两步,跌坐在座位上:“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弟弟虽然文不成武不就,都不至于像你这么思虑不周!他最多是贪玩一些,就算不会立什么大功,也不至于犯什么大错。但你这样的心性,让我怎么敢把郡王府交给你?”
&esp;&esp;“呵……”顾珏愣了愣,抬眼看向顾远山,低声道,“父亲想要把郡王府给二弟,就直说好了,何必呢?反正父亲也不是第一次丢弃我!我十二岁坠马受伤,自燕州回来后,你们可教导过我?可耐心与我说过话?我自然没有二弟思虑周全,因为他从未离过京城,也没呆傻瘫痪,被你们抛弃过!你们总会说我如何不对,那你们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一定要等我错了,才来责怪我?”
&esp;&esp;顾远山闻言一怔,随后暴怒,竟将桌上的茶盏直接丢向顾珏,怒道:“你竟这样想?你竟记恨着这件事?好!好!好!你给我滚!”
&esp;&esp;顾珏躲都不躲,任由茶盏砸在自己身上,他笑着垂首给顾远山磕了一个头:“那孩儿就告退了。”
&esp;&esp;顾珏说罢,就起身直接离开。顾远山气得脸色紫红,最后却也只能无奈地仰头长叹一声。
&esp;&esp;……
&esp;&esp;这一天雨丝缠绵地下个不断。
&esp;&esp;程锦和元老太太说完话,彦桓就撑着伞将程锦送回她如今住得院子。彦桓终于等到个下雨天,能为程锦撑一会儿伞,便走得格外慢。
&esp;&esp;好在彦桓也知道避忌,只挑人少的路慢慢走。而元家也很懂事,知道程锦和彦桓走那条路,都会避开。
&esp;&esp;“这雨声真好听,姑娘可还记得有次下雨天,我陪着姑娘去给季屠夫看病。因为我那个时候长得矮,姑娘还不要我给你撑伞来着?”彦桓撑着伞,轻声笑道。
&esp;&esp;彦桓说的雨声,是雨丝轻轻落在伞面的声音。
&esp;&esp;程锦躲在伞下,轻提这罗裙,笑着点了点头:“自然记得,如今你长得这样高,恐怕往后都要你来撑伞了。”
&esp;&esp;彦桓笑道:“要是这样,就太好了。对了,今天陛下又夸赞你了。阿锦当初封县主的时候,不是写过折子,说当初运送粮草,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是燕州许多商户共同筹措的,自愿将县主的封地赏银全部上交,求情燕州百姓得免三成赋税三年么?今天陛下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这事,又夸了你一回。”
&esp;&esp;程锦笑道:“还是圣人仁慈,允了此事,我等都要感念圣人的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