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真是你一人之意吗?”
刘夫人听后略略迟疑,过了半晌后才缓缓摇头,沉吟道:
“不是,是刘婶劝我去的!”
刘夫人话一说完,众人目光焦点立即又转向了站在刘佑身后的刘婶,却见刘婶脸色大变,嘴里吱吱唔唔的道:
“不,不是我,我,我……”
刘佑不禁着恼道:“刘婶,怎么回事,快说?”
刘婶见刘佑发怒,心慌意乱之下结结巴巴的道:“是,是我们那口子说大人新得贵女,又,又当上了国丈,是大喜临门,是,是神仙降福,所以要我劝夫人与大人一起到云罗寺烧香还愿,感谢上天恩惠,如果不还愿的话,怕,怕神仙发怒,收回福瑞,那就不好了。吴福,你,你快跟夫人老爷说,我们是好意……”刘婶说完之后,立即左顾右盼,寻找自己的丈夫,她口中说的那口子正是刘府的二管家吴福,只是现在他已踪影全无,刘婶找遍了四周也没能发现他的身影。
裴左听完后向刘夫人问道:
“夫人,是这样吗?”
刘夫人点点头道:
“是的,正因为她这样说,我才觉得此行非来不可,所以硬拉着老爷来了云罗寺。”说到这里,她望向刘佑,眼中充满歉然之色,她这次执意孤行,差点害了丈夫的性命。
事情到了这里,大家心里都已清楚了,吴福定然已被暗中收买,作了敌人的内应。凤都之内毕竟是朝都重城,即使是皇帝也不敢公然下手。因此吴福才会在旁巧言相诱,怂恿妻子劝刘夫人引刘佑到云罗寺进香,其实却暗中与杀手勾结,意欲在此阻杀刘佑。跟随刘佑一齐来的家人共有八人,适才众人在此地激战时还曾见到过他,眼下却不见踪影,想来是暗中偷溜了,却把自己妻子给丢弃一旁,可见其薄情寡意之极。
众人不禁都用犹疑和怜悯的目光看着站在原地呆呆发愣的刘婶,心中感叹不已,这刘婶虽说无意中作了丈夫帮凶,但现在被丈夫抛弃,又为众人所忌的处境其实是很可怜的,只叹她没能找到一个好丈夫。
“应当如何处置?”裴左轻声向刘佑问道,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已遭众人排忌,便没有再留下她的理由,他这样的侍卫高手,早已见惯冷血无情的场面,一条性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晒,只要刘佑一声令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刘婶。
刘佑闻言一愣,脸上一阵犹豫,刚刚遭受了重大打击的他此时对什么都觉得十分漠然,即使有人向他请命杀人时心中也只微微一动,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关系,只不过仍觉得有些不太好才没有点头。
我看着神色有些凄然的刘婶,不禁生起一丝同情的念头来,我现在已经知道凤子凰为何能对我的情况掌握的如此清楚,想来便是刘婶的丈夫透露出去的,我的身份是一个秘密,刘府里知道的不过几人,刘婶便是其中之一,想来也是她无意中说给自己丈夫听的。不过念及她以前对我的种种关怀爱护,又加之她是第一个将我带进刘府的,可以说是我在刘府第三个最亲密的人,因此别人想伤害她我是绝不会允许的。
“让她走吧!”我淡淡说道,护卫们闻言有些愕然,但几个刘府家人脸上却露出一丝欣然之色,刚才看见一干护卫突然面色凝重,目露杀机,心中便觉得不妙,隐隐约约猜到刘婶的处境不妙,毕竟同事共处多年,他们也不愿见到刘婶死在自己的面前,虽然她平时总是那么苛刻,唠叨。
“公主殿下,”裴左看着我,想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再开口,于是转而向刘佑道:
“大人,现在当务之急便是离开华都,请大人早作决断!”他不再去理会刘婶的生死,他知道如果我要护她,那么谁也没有能力可以伤害刘婶。
刘佑看了看裴左,苦笑一声:
“你们还跟在我身边做什么?我刘佑如今已无半点权力,便连容身之处都要没有了,你们再护着我也没有必要了。”
刘佑说到这里,昂首看向苍天,无限凄然的说道:“皇上,刘佑性命就在这里,你要随时可以拿去,又何必煞费苦心,害了这许多性命呢?”
裴左听他话里隐有自绝之意,不禁心中大惊,忙上前劝道:“大人,王爷命我等护卫大人周全,一日不令我们离开,我们便要誓死保卫大人安全一日,更何况王爷对大人之才仰慕良久,若大人到我天朝国,何悉没有施展的机会呢!”
刘佑看了看裴左,脸上淡淡一笑:
“裴护卫可是怕我轻生?呵呵呵,蝼蚁尚且偷生,我刘佑还没有到那一步,更何况夫人也不会准我去。”说完看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也在此时看向他,二人双目相视,目光柔情交注,饱含恩爱之意。
裴左想不到刘佑如此释然,不禁大喜道:“我们立即动身,尽快赶回天朝!”
接着转过身来又向我道:
“公主殿下也请一并回到天朝,皇上与王爷都很挂念殿下!”他还不清楚我的心意,不知道我肯不肯与他们一起走,于是搬出皇帝与平阳王来,希望能打动我。
“当然要一起走,”刘夫人说道,“玉儿怎么可能再回到那个混蛋的皇宫去!”刘夫人知道凤子凰的险恶用心之后,气愤之余语气中也变得不敬起来。